老人家定奪吧!
寫完書信後,驍王便是如常一般出營巡查前方的佈防去了,再也看不出半點的波瀾起伏。
飛燕並沒有說什麼,可是看著自己夫婿的背影,卻再次感到了那幾許淡淡的薄涼。以前便是覺得他對著自己的家人有著異乎尋常冷淡,雖然對著小安慶有著難得的熱絡,可是也僅止於此了,並不會因著幼妹的失蹤而亂了方寸,失了頭緒。
雖然成大事者當如此,可是枕邊人呈現出這樣的冰冷時,還是會讓飛燕感到隱隱的震驚。
可若說驍王便是天生這般的冷情,他卻會因為自己遇險,而方寸大亂不管不顧地投入到深不可測的激流中去,也會為了自己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奔襲下暴風肆虐的原野上。
被這樣一個冷熱分明的男人眷寵愛慕著,當真是不知幸與不幸……
此時的淮南早已經被翻騰了幾個來回。
程無雙已經連著幾宿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了。她夜裡睡不著時,便是反覆地懊悔著一件事……怎麼就將那尉遲飛燕輕易地放去了漠北了呢?也就是隻差了一天的時間,安慶便是出了事。
若是尉遲飛燕那女人在的話,這等禍事自然是有人頂缸了。可惜啊……若是那樣豈不是不費摧毀之力便是去了一個眼中之釘?可惜……可惜……
雖然安慶失蹤的事情一時間是瞞住了,可是程無雙自己也心知這紙裡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眼看著安慶蹤跡全無,那綁匪也不曾露頭談條件,想要尋回安慶水過無痕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也只能是再另想其他的出路了。
程無雙坐在屋內正胡思亂想如何解決安慶公主的手尾,她從京城帶來剛提拔的管家進來稟告:“王妃,駙馬拜訪。”
程無雙聽了心中又是一陣煩亂,這駙馬怕是因樂平公主的事來尋她晦氣。如果王玉朗還是當初那個有名無實的王家公子,她大可裝病不見。只是這位駙馬現在主政淮南,自己卻是不好怠慢。
吸了一口氣,程無雙淡淡說道:“有請駙馬。”
王玉朗走進屋內,看到程無雙端坐在椅上,連忙緊走幾步,躬身施禮道:“下官拜見王妃。”
程無雙略欠了下身,說道:“駙馬請坐。”待王玉朗坐下後,程無雙問道:“樂平公主現在可好?”
王玉朗說道:“公主還在府中修養。”說完便閉口不言。
程無雙以為他要為此興師問罪,便也懶得說話。二人端坐在會客廳,一言不發,彼此耗著耐性,卻是駭得侍候的丫鬟奴僕一個個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程無雙心中煩悶,坐了一陣後,終於開口問道:“駙馬此來可是有何事情?”
王玉朗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道:“下官寫了一封奏疏,將最近淮南公務報與聖上,也提到安慶公主失蹤一事。然下官偶然得知奏疏並未發出,請問王妃是否知道此事?”
程無雙眼角立起,揮了揮手,她在軍營裡待得時日久了,倒是不甚顧忌著男女之大防,只命侍女們在門廊處候著,等到廳內沒了閒雜人等,才冷冷道:“是我攔下的。聖上十分寵愛安慶公主,若是驟聞安慶公主失蹤,必然心中焦慮。然聖上春秋漸高,若是因此而龍體欠安,豈非我等之錯?待得尋回安慶公主再報知聖上不遲。”
程無雙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玉朗,又道:“駙馬坐鎮淮南,卻致安慶公主失蹤。駙馬治下卻是太過混亂,怕也是難逃其咎。”
王玉朗聞聽此言,眼角微閃,他早就聽說這位新任的王妃是打太極的高手,沉吟了下,慢慢說道:“下官剛至淮南,人地生疏,致安慶公主為歹人所虜,自當向聖上請罪。然則王妃隱瞞不報,怕是有些不妥。”
程無雙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再接話。
王玉朗繼續說道:“現首當的要務,不是互相推諉,掂量著罪責的輕重而當齊心協力,共度難關。王妃您意下如何?”
程無雙聞聽此言,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慢慢說道:“不知王大人有何妙計良方?”
王玉朗微微一笑道:“安慶公主乃皇后的骨肉至親,便是因著誰的疏忽讓這金枝玉葉出了差池,都是兜不住的滔天大禍。然而此次都是因為樂平公主太不懂事,一意要鬧著遊湖,才有了這等橫禍……在下回去命人細查了一番,原是公主身邊有個叫朧月的侍女攛掇著公主那日巡遊。我已經將她擒下,供詞也是一併俱全。她乃是與淮南的餘孽勾結,意欲挾持公主要挾聖上。此番公主的身邊出了賊人,也是防不勝防。王妃初來乍到,怎知此地兇險,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