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裡見過飛燕的,雖然她作了男子的打扮,但是難免被細心看出些端倪。尤其是驍王,前一刻還疾風驟雨般地申斥著屬下,一見那青衣清秀的書生入了營帳,,閻王般的表情立刻便能緩上一緩。
時間久了,驍王近身的將軍都猜出了這書生應該是個嬌滴滴的女子,保不齊便是驍王府裡的姬妾前來前營貼身服侍。
陣前親近女色原是軍中大忌。雖然軍中也有營妓紅帳,但是也是入了紅帳解褲子,舒爽完畢,便出帳了事的營生,與如廁並無二致。可是這般每日眠宿在主帥帳中便是不大妥當了,更何況王府里正經出身的姬妾也萬萬沒有來前營隨侍的道理。但是因著驍王有傷在身,眾位將士便是忍著沒有進言,可若是驍王病情減輕了,便是要出言勸諫,讓這妾室速速離了大營。
不過,他們入營前一早便看見了這女子在營帳旁的灶臺旁忙碌,卻不曾想她的手藝卻是這般的精湛,這心內倒是略略感慨,也難怪驍王會召她入營,這般的手藝真是叫人難以割捨!
就在眾人酒足飯飽之際,營外有人彙報,肖青前來覲見。
驍王揚了揚眉,命眾人退下,再命肖青入內。
原來這肖青折返了淮南後,調集收買暗線,一路追查,終於尋到了眉目,打探到那衛宣氏的心腹曾經帶著一個昏睡的小女娃上了奔赴北疆的貨船。
可惜肖青到底是晚回來了幾日,錯過了最佳的營救時間,可是在碼頭的一破屋內,終於找到了屬於安慶公主的衣裙,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根據收集的情報來看,一定是這衛宣氏密謀劫持了安慶公主一路來了北疆。而衛青根據那兩個劫匪的通關度牒,一路追蹤過來,但是進了金門關便再搜尋不到這一黨人的下落了。肖青無奈,只能先來面見驍王彙報自己這幾日的斬獲。
驍王聞聽了肖青的奏報後,眉頭緊鎖。
他心內也在納悶,按理說衛宣氏一早應該向自己交涉,提出勒索的條件了。可是為何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估計現在衛宣氏尚未得到皇上詔令天下,安慶公主早夭的訊息。可是一旦這妖婦聽到了訊息,必定猜出了父皇棄車保帥的心思,到時若是對安慶下了毒手該是如何?
驍王一早便得了秘報,這妖婦藏匿於胡戎一部,現在驚聞安慶就在她的手中,更是堅定了突襲胡戎之心。
他雖然身涉險境,負了重傷,所幸得了大筆的前朝秘寶。那晉王也算是大方之人,秘寶雖然也被晉王宣鳴搬走了一些,但是足有一大半都留下來迷惑算計驍王了。
驍王知道這筆錢財乃是受詛之物,將來宣鳴必定要拿這大做文章,算計霍家父子的情誼,但是眼下倒是解了燃煤之急,方便了他招兵買馬。
當驍王做出決定突襲胡戎一部時,便是召集了將士研究戰術。
可是當他看到營帳下的盛將軍拿來的地圖時,便是一皺眉頭:“這是哪個年月的地圖了?竟然連馬道的位置都不對!用這地圖來測算行軍時間,決定前行路線豈不是兒戲?”
盛將軍耷拉著眉眼,也是有些愁眉不展:“啟稟驍王,北地戰亂,朝廷的工部多年未曾派測量的官吏前來漠北的腹地勘測,可是找來當地人,又俱是畫功粗糙的,用他們來領路還行,繪圖是狗屁不通!您那沙盤雖然精緻,但大致都是在漠北關山一代,胡戎如今盤踞的地方山形複雜而小路崎嶇,一時半刻,能找誰能畫出這麼精細的作戰軍圖來?
兵貴神速,小安慶現在生死未卜,早一刻出兵,便是早一分勝算。肖青倒是突然眼前一亮,小聲在一旁道:“要不請側……請遲先生來一解燃眉之急?”
驍王心知肖青說得有理,身在軍營,男女之大防便是比不得身在內院之時了,加之這幾日飛燕一直在營帳內外走動,倒是不用顧忌著內眷之防。大齊滿軍營裡,最熟悉漠北的,當然要數燕兒了。她繪製的地圖必然不能有差。
當下便命人請飛燕入了大營,除了肖青竇勇以外,其他幾位將軍均是摸不著頭腦,有些面面相覷。
他們一早便認定著飛燕乃是出身卑賤的姬妾,入了軍營隨侍枕榻的女流。未曾想正在商議突襲胡戎大計之時,驍王突然宣召了這男裝的麗人入了大營……當真是越來越不成章法了!
有幾個耿直的將軍,便是慢慢瞪起了眼兒,運起了氣兒,準備對主帥發難。
驍王的口諭穿到時,飛燕正在寶珠暫居的營帳裡沐浴。軍營裡沒有名貴的香料皂角,便是用了最普通的土法豬油胰子。
北地天干,之前隨身攜帶的保養油膏物品又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