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圖只是孤零零的一份,辨別不出其中描繪的路線,一時也是無計可施。
驍王的主意已定,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聖上重整鹽路之心甚堅,而那沈家必定不肯就範。至於他的殺手鐧無非便是沈家經營了幾代的商路與漕運。若是沈家欲與聖命對抗,十有八九會出現罷運的事端。驍王覺得這倒是個取而代之的好時機。
無論沈家使出什麼招式,必定是要拖拽著自己一起行事。驍王不欲登上一條註定要下沉的破船,所以人還未到淮南,便命令各大鹽場仔細核算,將明細賬目一併由專人快馬加鞭一路送往京城,直達皇上的龍案之前。
同時,命令淮南的船廠建造更多的貨船,編制船隊,以待時機。替代沈家的漕運。
對於賺錢的事情,飛燕一向是不多操心的。用驍王的話講,便是拼了力也不能讓我的燕兒的梳妝匣子匱乏了。每每聽到這話,飛燕總是抿嘴一笑,心道自己一時的氣話竟是被他逮住不放了。
由於驍王要去受災的幾個郡縣去巡查,又不放心飛燕一個人迴轉淮南,所以飛燕陪著他一併趕往受災的郡縣。
便是在臨近的郡縣暫時停留。當地的官員提供的府宅倒是不小,驍王每天外出巡查,飛燕便在這縣城之外的曠野裡設了些粥堂,賑濟災民,同時請了當地的郎中在粥堂附近開設醫館,為災民診治病情。因著每日都要來著粥堂醫館檢視一番,杜絕了有人中飽私囊,吞沒了銀子。
只是,每日尋常時,飛燕都是特意脫下那些錦衣華服,換上尋常人家的女子服飾,頭上的釵飾盡卸,低調的很。
這日,飛燕見初春咋暖還寒,許多體弱孩子皆是感染了風寒,便令寶珠在自己隨身的箱裹裡取了兩隻上好的人參,切成細片,泡發好了後,倒入的粥鍋之內,再配上些生薑佐料,親手熬煮著藥粥,打算分給那些老人與孩子。
因著飛燕不欲揚名的,免得驍王的名頭削弱了聖上的龍威,所以她一向不展示自己的身份。就連貼身的侍衛們也是尋常人的打扮,分散在飛燕的四周,做些雜活。
當粥鍋熱氣騰騰,冒著香味時,一輛華麗的馬車橫衝直撞,差點將一個孩子撞倒。多虧飛燕的侍衛眼疾手快,一把將孩子抱走。但是那拉車的馬屁受了驚,將馬車帶入了路旁的溝裡。這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那馬車後面的幾個侍衛便是急速趕來,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打還抱著孩子的驍王府侍衛。
飛燕見此情形,揚聲喊道:“住手!”
就在這時,從那馬車裡出來了一名妙齡的女子,被侍女攙扶著下了車。飛燕抬頭一看,竟是不覺一愣。沒想到在此處遇到了故人。眼前的女子正是通古部的公主——樊景的妻子。
因著樊景從京中回去後,並沒有提及飛燕嫁給了驍王為妾這般讓他每每想起便痛心疾首的恨事。所以這通古公主並不知她已經嫁人之事。
而此時後,飛燕又是一身粗布羅裙,粉黛未施的模樣,雖然天生麗質卻是容易讓人誤會,她如今已經淪落成了街邊的村婦,那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倫多便是這樣想的,認出了昔日的女諸葛後,便是微微嘲諷一笑:“夫人,您看這村婦可是像一位舊人?”
第109章
這侍女說話甚是刁毒,不說故人而說“舊人”,內裡的深意也只有明白其中情愛糾葛的才懂。
飛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與這樊夫人再相見的一日,心內著實一愣,不由得微微蹙眉。雖然皇帝有意招降那白露山的叛軍,以抵禦北方的蠻族,可是阿與公主為何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來到中原腹地呢?
還沒等她想明白,那阿與公主便緩緩地開口了:“尉遲小姐,別來無恙?”
飛燕覺得自己與她沒有什麼舊情可續,便不卑不亢道:“此乃鄉間村道,不比驛站官道,常有村人行走,還望尊駕能稍微慢行,免得傷及了無辜。
阿與公主的那個侍女倫多卻是看不過飛燕那冷淡的模樣,還沒等阿與開口便揚眉說道:“如今我們白露山已經歸降了大齊,我們主公樊將軍的侯印也已經送達,就差冊封的聖旨,還請尉遲小姐在跟我們定北侯夫人說話時,用上敬語。”
一旁幫忙盛粥的寶珠聞聽立刻此言,立刻放下了鍋勺,走了過來,正好開口說“大膽,哪來的刁奴”時,卻被飛燕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白露山招降這麼大的事情,她卻半點沒有從驍王的口裡聽說過,不過既然這阿與公主不像是偷偷潛行的模樣,十有八九是正式拿了通關度牒入了中原內地。驍王雖然俱已經知曉了她在白露山的往事,可是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