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昔日敵手。這內裡的愁苦,小姐可是能向誰傾訴?
皇帝賜給叔伯的那處宅子是前朝司馬家的老宅,看著氣派,實則年代久遠,已經是荒廢了許久,若是要住進去還要重新地休憩整頓一番,賞的那些田地也是分佈在河渠山坡上不成片的土地,因為土質瘠薄,就算僱了勤懇的佃農勞作,一年的收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指望。
說起來,霍允這位昔日的新野大將對於尉遲將軍的敬仰,如貧地上的積糞,薄薄一層,風吹即散,不過是看在二太子自己看中的女子門戶太低,拔拔高,走一走過場。這些個賞賜都是不走心肺的。
不過幸好驍王倒是大方。
畢竟是皇帝親封的側妃,不同於那後門一頂軟轎送來的侍妾,迎入王府時,操辦一下,請上賓朋宴席是少不得的。
驍王也許是想著飛燕出嫁的時候,也要從那侯府裡出來,倒是不能失了體面,便從自己的府裡撥了一百兩銀子修葺下追勇侯府的門面,整治下荒廢的宅院,又派了四名侍女和一個小廝給飛燕差遣。
只是那個魏總管,將放置在小木盒子裡的銀票送來時是欲言又止,最後到底沒忍住,說了一嘴:“尉遲小姐,這銀子要花就得花在刀刃上,可是不能給鋪排浪費了……這一百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啊!”
待那魏總管走了後,敬賢忍不住毒嘴說道:“看他那副難捨難離的模樣,倒像是將親養的孩子送人了似的,堂堂的驍王府,一百兩銀子而已,至於如此這般嗎?堂姐,有道是刁奴隨主子,這麼看來,那驍王爺可也不是甚麼大方的,你以後入了府可要留個心眼,多留些私房體恤的錢銀,莫要因短缺了銀子兒苛待了自己。”
飛燕聞言笑著一點他的腦袋:“我看倒是賢哥兒因為錢銀苛待了幾許,整日滿腦子去想錢銀,那書中的聖人之言可全是裝到哪裡去了?”
惹得一旁的敬柔也跟著哈哈大笑。
哭了一會的尉遲瑞,微微啟開房門,紅腫著眼兒看著院子裡有說有笑的小兒女們,心裡由不得感慨道:畢竟還是年紀小啊,都是心裡醞釀不出這些個飽經風霜的情愁滋味,看那侄女飛燕好像也不甚在意的模樣,倒是叫尉遲瑞心裡略微一寬慰。
若是侄女整日裡愁眉不展,不願出嫁,那他可得如何是好,便只能解了褲帶吊死在那房樑上,才能去見自己的親弟去了。
這日飛燕剛剛讓工匠去京郊林場選買了房屋的大梁,準備將主屋裡腐爛的那一根替換掉。又命著那新來的小廝全福去指揮著工匠去將院子裡水池邊脫落的石塊修砌整齊後,邊準備著就在這時,驍王府派了馬車,說是宮裡正好舉行家宴,皇上與皇后要見見這即將入府側王妃。
幸好驍王一早命人備下的衣服首飾都派了用場,雖然這口諭來的突然些,倒是也不用慌亂得失了分寸頭緒。
不過說起來,這次母后倒是沉得住氣,竟是沒有在沈康大鬧大理寺的第二天便召見飛燕,也算是出乎了霍尊霆的預料。
看來母后的忍功又是精進了幾分。
將飛燕接入王府,換衣打扮時,驍王早早換好了衣服,坐在廳裡等著。原以為這女子換裝甚是繁複,得且花費些功夫了,卻不曾想,不到片刻的功夫,飛燕就已經打扮妥帖了。
待她款款出來時,驍王斜著頭望過去,有那麼一刻竟是屏住了呼吸。
從那京城街道相見時起,飛燕一直是粗布荊釵,就算有那姣好的容貌,也是少了些女子應有的脂粉調色之美。
可是此時立在他面前的小女子,一身水攏紗罩面的白底桃花點綴的旖旎拖尾長裙將本就高挑的身材襯托得愈加柔媚。一頭秀髮在頭頂斜盤髮髻用碧璽石嵌著的兩根髮釵簡單固定後,在頭後用成綹的銀線打入髮絲編成鬆散的髮辮垂在了腦後。在陽光下微微閃著銀光。耳旁便是一對水滴狀的珍珠墜子恰好滴在耳垂之下,便再無其他的首飾了。
原當是她久居軍營必不懂打扮,今日看了才發現這女子穿衣打扮甚是不俗,這一身樣式並不出奇的錦衣竟是被她譯出了別樣滋味,好比蒙塵珍珠抹掉了塵粒,便是另一番奪目的風采看到這,他忍不住伸出手來,靜待自己未來的側王妃過來與他牽手。未曾想,飛燕只是淡淡瞟了一眼道:“二殿下且仔細了,民女手粗得很,莫要刮傷了殿下。”
驍王慢慢收回了手,想起自己曾取笑她手粗一事,輕笑著:“尉遲小姐倒是記仇得很。”尉遲飛燕並沒有再看他,便是提了衣裙便慢慢府門外走去。
二人坐上馬車,準備入了宮中。
不知為何,這驍王今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