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寧的在屋內踱步。
嘁,自己遲遲不露面,她想必等急了吧,哼; 等去吧; 反正早些時候在宮中已經說過不去了; 她若是願意,儘管等到天亮。
想到這裡,他重新坐下; 雙手疊放在桌上,兩個大拇指不停的上下交錯摩擦。
月下美人美酒什麼的,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的。
既然宣告了自己生氣了,怎麼也得熬過一夜才行。
又過了一刻鐘,沈琤再次站起來,奪門而出,殿外候著的侍衛忙跟上去:“王爺,有什麼吩咐?”
沈琤一擺手:“餵馬,你們不必跟隨。”
馬這種動物最為嬌貴,每天要喂四次,夜裡也不得閒,雖然有專門照顧的馬伕,但主人喜愛它們,夜裡偶爾也會親自去照料。所以侍衛們覺得王爺的行為理所應當,抱拳退下了。
沈琤到了馬廄,讓馬伕下去,給坐騎餵了豆子,然後悄悄套上馬鞍,牽著向府外走。才過二門,值班房的侍衛就發現了他的行蹤:“王爺,您要出門嗎?卑職這就點幾個人護送您。”
沈琤冷聲道:“我去溜溜馬,你們不必跟隨。”
大晚上的遛馬?王府這麼大,後面就有校場非得出去遛?侍衛勸道:“您還是帶幾個人吧,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如果遇險,我還得救你們。”沈琤不再理侍衛,牽著馬一路出了大門,順手拿了個燈籠,自己打著,翻身上了馬。
勒緊僵硬,對坐騎道:“我帶你在附近轉轉,夜色清涼,總比悶在府內強。咱們轉一會就回去。”
這馬似乎讀懂了主人的心事,對拿自己當擋箭牌的行為嗤之以鼻,擺擺頭,打了個響鼻。
馬蹄噠噠輕響,良駒腳程極快,沒一會就到了嶸王府的衚衕。
“……”沈琤埋怨道:“都說在附近轉轉,你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了?”
坐騎呲牙,又要打響鼻,沈琤立即噓噓了兩聲:“別作響。”悄悄吹滅了燈籠,將坐騎拴好:“我就進去看看,一會就回來,你等我。既然來了,總要看上一眼。”
見周遭無人,翻身逾牆,跳進了王府的外牆。自己悄悄潛入,神不知鬼不覺,看她一眼就走,這麼晚了,通傳見面,實在是不好。
沈琤身手了得,高牆巡兵形同虛設,加之他熟悉地形,很快就摸進了暮嬋所在的院落。
不過,進了院子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出來指揮丫鬟倒水的煙露撞了個正著。
煙露幸虧早前出入軍營,見過些世面,不至於尖叫出聲,但也捂著心口緩了半晌:“……容奴婢去通稟,您現在暗處避一避吧。”
沈琤假惺惺的道:“不用了,我就是來告訴郡主一聲不用等我了,我這就走。”
“……”這種事不應該派個下人來告知麼,何必親力親為,煙露想了下:“奴婢覺得還是稟告郡主的好,奴婢這就去,您千萬別走,稍等片刻。”說罷,轉身迅速離去了。
沈琤若想離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但他站在樹影下,見屋裡頭的丫鬟一個個退了出來,由煙露帶著出了院門,反而走出樹蔭,往前踱了幾步。
這時見暮嬋從屋裡走出來,朝這邊來了,趕緊裝作正巧要離去的樣子,轉身揹著她,怕暮嬋追不上他,故意走的極慢。
果然,她幾步就追了上來,勾著他的手,笑著喚道:“琤郎,你來了。”拉著他的往屋裡去。
沈琤故意麵無表情的道:“就是來轉轉,正要走呢。”但腳步很誠實的跟著她屋裡走。
屋內的桌上擺著酒菜,因他遲遲不露面,酒菜都涼了,可見她一晚上都在等他。
沈琤壓住嘴角的笑意,往桌前一坐,側臉不去看她,等著她先說話。
沒想到暮嬋從沒見過她家琤郎這麼冷淡,反倒不知說什麼好,故而也沉默著。
良久,到底是她先開了口:“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當時腦子也不清醒,真以為是你對我下了藥……當時覺得下藥這個舉動太過卑鄙,就是你,也不能原諒,於是我一時衝動就……”
沈琤好不容易在道德上勝了她一籌,哪能不好好利用:“哼,反正我在你心裡就是能幹出這種卑鄙無恥行為的人。”
“……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偽造皇帝詔書騙我……若是你之前好好的,我也不能誤解你。”
誰叫他身上有汙點,被懷疑也在情理之中,但沈琤不能服軟,承認她說的有道理就前功盡棄了,狡辯道:“你每次都說我替自己辯解起來滔滔不絕,你也不遑多讓,你不用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