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有些掃興,怎麼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只好鬆開手:“是我。”
她立即站起來,眼睛圓溜溜的盯著他,半晌才哼道:“嘁,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沈侯爺呀。”坐回鞦韆上,手抓下一朵輕薄如絹綃的花瓣,在手裡把玩。
“我不僅是定北節度使、忠勇侯,還是安宜郡主的郡馬,你說對不對?”
暮嬋沒忍住,笑了出來,全破了功,把花扔在地上:“本來想繃著臉不認你的,可誰讓你……唉,還挺討人喜歡的,算了,不生你的氣了。”
沈琤故作驚慌的道:“我怎麼了就生我的氣?”
“因為你壞呀。回到京城也不來看我,就知道陪著皇上,你去跟皇帝過日子吧。”暮嬋故意氣哼哼的道。
沈琤從後面拉住鞦韆的繩索,俯身在她耳邊笑道:“可是皇上也不能給我生孩子,我跟他過什麼。”
暮嬋忍住笑,道:“我也不跟你過,你是壞人,你什麼事都瞞著我。”
沈琤瞞著的事情多了,不知是哪一家,裝傻充愣:“我哪裡瞞過你。”
“……李睿文是你殺的吧?”當暮嬋看到父親將堂哥的首級交出去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父親斷不可能有大義滅親的魄力。
沈琤一怔,還在裝傻:“他是誰?”
“我父王說他在年前進京勸他謀反,他當機立斷將他殺了,誓與反賊不兩立,可我怎麼看,怎麼像出自你之手。”
沈琤故作輕鬆的笑道:“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殺他?你太小看你父王的城府了,他之前給你定下婚事,你不也不信麼,結果怎麼樣?你父王可是敢暗中勾結節度使的人,殺伐果斷的當即斬掉個把反賊豈在話下。”
暮嬋似乎被他說動了,畢竟父王承認是他做的,而沈琤又反駁:“幸好不是你,否則感覺怪怪的……畢竟我們小時候也常碰面的……”
幸好幸好,讓高嶺枚這個替死鬼代替自己去做雙手沾滿鮮血的事情了:“對了,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在等我吧?”
暮嬋吐了半截舌頭,做了個鬼臉:“誰在等你,我和母妃嬸嬸姑姑們一起在艮嶽裡面騎馬,她們談起蜀地的舊事又開始哭哭啼啼,我就到這兒來了。你看,我的馬在吃草呢。”
本朝尚武,連女子也能騎馬打馬球,所以春日騎馬在皇家園林內賞遊很是尋常。
沈琤瞅了眼,見一匹棗紅色的果下馬正在不遠處的殿前猛嚼一株花:“……”
暮嬋也發現了不對勁,趕緊吩咐丫鬟將馬牽了回來,氣道:“不聽話,以後不騎你了!”訓完馬,發現沈琤抱著肩膀在笑看她,暮嬋有些不好意思,便岔開話題:“……你這次又立了大功,到了履行諾言的時候了,你跟皇上開口了嗎?”
沈琤明知故問:“什麼諾言?”
“當然是賜婚的事!”風吹來,勾勒出她薄衫下的窈窕身段。
他看在眼裡,正好酒勁上來,膽子也大了。
眼下正是撩撥她的好機會,擊碎英雄的幻覺,做個原原本本的沈琤,於是挑起她的下巴,雙目迷離的調|戲道:“瞧你春|心萌動,是不是恨不得現在就跟你相公洞房?別急別急,你相公這輩子就是你的。”
暮嬋開啟他的手,蛾眉倒豎的噘嘴道:“你別沒個正經了,我不喜歡你這樣兒,別太過分。”
沈琤嘆氣,攬住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喜歡大英雄,可是英雄又不能跟你……”剩下幾句怕丫鬟聽見,便耳語了。
暮嬋聽完,揚鞭子就要打他:“你還真敢說!”
“你還咬我耳朵呢,我才說兩句話你就受不了了,我真冤枉。”
“又是這件事,就知道你覺得我弄疼你了,耿耿於懷,來,你也咬我一下就好了,都好幾個月了,你還記仇呢,小氣!”暮嬋單知道褻衣覆蓋的地方涉及不好的事,不知道外露的地方有什麼問題。
上次按照嫂子告訴她的做,結果把他咬跑了,更加堅定了她的看法。
暮嬋用小指將碎髮勾到耳後,露出右耳來:“你咬我一下好了。”
天降喜訊,平日摸一爪子都提心吊膽,竟然有這樣的好事送上門,摸了摸鼻尖:“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琤強按捺住心裡的一陣陣悸動,輕輕沿著她的耳廓吻著,然後銜住她的耳垂輕咬了下。
她推開他:“好癢。”便雙手捂著臉,揹著他轉過了身子。
沈琤在她身後追著她問:“怎麼樣,知道我什麼感覺了吧?幹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