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閉上了,不看她也不看酒菜,不知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是不是真的受傷了不舒服?”
他把暮嬋留下飲酒,真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所謂“惡犬司肉,渴馬護水”,他現在飽受煎熬。還是過去做禽獸好,直接推倒先來個三天三夜,現在好了,變成家養的了,什麼都不敢做。
“我沒事,就是突然間覺得很累,咱們各自回去吧。”沈琤說完,隨即改口:“不、我先派人送你回去。”說做就做,喚了人進來送她回去。
暮嬋雖然心中有疑問,但還是挺他的安排,走到門口時,越發覺得納悶,他一開始還動手動腳的,怎麼突然正人君子起來了?旋首回望,見他扶著額頭,似心事重重。
她微微搖頭,出了門。
沈琤微睜開眼睛,看到她的背影,心說你要是知道我這會心裡想什麼,還能走的如此優哉遊哉?一準喊著救命飛奔逃走了。
第8章
昨晚因為沈琤遇刺的事情,暮嬋又驚又怕,消耗了許多精力,晚上回來一覺天邊泛白。
她本想再睡一會的,可隱隱的就聽頌蕊和煙露又再拌嘴。
“你昨天拽我做什麼,讓郡主和姓沈的獨處一室,傳出去可怎麼辦?”
“就你亂傳,你不說,我看也沒人知道。我不拽你的話,他若是要殺你,你叫郡主怎麼做?眼睜睜看你被殺,還是跪下來求他?”
暮嬋無奈,只要爬了起來,跪在床上道:“你們兩個別吵了,都過來了。”
頌香撞開煙露,先跑過來道:“您別怪煙露,她也不是故意吵醒您的。”
暮嬋嘆了一聲:“我不怪煙露,我只想怪你。頌蕊,我不能再留你在身邊了,但你一路跟隨保護我,有功勞,我也不能虧待你,你搬到別的院子先住著,等以後回京了,你再隨我回去,我放你回家跟親人團聚。”
頌蕊大吃一驚,忙跪在床下:“郡主,您何出此言呀?頌蕊一心為您著想,在路上風餐露宿,奴婢真的用盡一切伺候您,您不能趕奴婢走。”
暮嬋伸手去扶頌蕊:“你知不知道,你和進來服侍我的那些貴婦說的閒言碎語,早傳到別有用心的人耳中了,險些要我的性命。我知道你性子耿直,說話有的時候不過腦子,在京城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不行了。你暫時離開我,獨自去住吧,對你我都好。”
煙露在一旁幫腔:“瞧吧,就告訴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郡主,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奴婢當啞巴當聾子,再也不敢亂講半句話了。”頌蕊聲淚俱下:“您不要趕我走。”
暮嬋雖然也捨不得頌蕊,但大局要緊,不該留的人不能留:“煙露,你去安排一間屋子給頌蕊另住,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接近我。”
煙露攙扶起頌蕊:“你知道郡主的脾氣,說一不二,快些走吧,不要惹郡主生氣了。”
頌蕊只得朝主人磕了幾個頭,哭哭啼啼的隨著煙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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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施的當天,萬里晴空,不見一絲浮雲,湛藍的碧空透著一股子清爽。
陳實看到沈琤騎著黑亮的駿馬在侍衛的護送下,打遠處緩緩而來,想和幾個富紳上前相迎。但周遭的百姓太過熱情,擠的裡三層外三層,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來,等沈琤的坐騎近了,上前恭維道:“沈大人,您看今兒的天多藍,自打您來了,這柘州的天就亮了。高開元佔領時,天天烏雲蔽日。果然是神武將軍在此,晴空碧月,天公昭顯。”
沈琤被恭維的笑了:“你們各家出糧濟民,才是該褒獎的忠臣良民。”
“大人過獎,實不敢當。”這點糧總比被搶光強。陳實心裡滴血,但臉上保持笑容:“佈施臺已經搭好了,大人先請。郡主已經先到了,正在休息。您訓誡完,便可以開始佈施了,到時候再請郡主出來。”
沈琤拍了下陳實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不不不,小人不敢攬功,都是內人在郡主的吩咐下做的,說到底,都是郡主殿下英明,愛民如子。”
沈琤笑笑:“你這麼機靈,不比你死去的哥哥差,等我奏報朝廷,保舉你做柘州刺史。”
節度使佔領某地後,全憑自己好惡任命官員,將名單遞上去,朝廷一般只負責蓋印。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就任命你陳實做柘州刺史了。
“謝大人,大人真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都是籠絡人心,客氣什麼。沈琤翻身下馬,走上佈施臺,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有衣衫襤來拿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