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踱步走開,引得其他人紛紛跟隨。
沈琤回頭,往園子探了眼,心說這個哭泣的女鬼,腳可真不小,留在雪地上一串大腳印。
當晚設宴接風,眾人紛紛覺得折騰一圈,還有命榮歸故里,也算是老天保佑了,都分外感慨。
嶸王不僅是感慨,還有憤慨,見女兒和沈琤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就不舒服。
這算怎麼回事,明明是威脅來的妻子,這會竟然變成真情實意的了。
天底下憑什麼有這麼美的事發生在他身上?
嶸王含著肉看著沈琤猛嚼了兩口,你這傢伙別看現在裝得像,得到暮嬋想必就沒這麼好了。
筵席的氛圍非常融洽,除了有他的存在之外。
這就更顯得他多餘了,進而鬱悶了。
吃完飯,將沈琤送走,嶸王在心裡祈禱他晚上因為天冷路滑摔傷筋骨,明日不要出現。
和王妃話不投機半句多,早早歇了,熬到午夜,四下寂靜,唯有鬼哭般的風聲,他躡手躡腳的起身,裹了大氅,往後花園走去。
才一走進假山,就聽到裡面傳來侄子的聲音:“皇叔,我在。”
嶸王忙鑽了進去,假山裡面的確比外面好了許多,沒有冷風吹著也沒那麼冷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嶸王欲泣般的道:“你父王呢,還在蜀地嗎?什麼時候回京?你為什麼躲著沈琤?”
“我父王暫時不打算回京。沒多少時間了,我開門見山的說了,有一件事我想知道皇叔的看法。”李睿文聲音低沉的道:“您是否擁立恆王為帝,廢掉現在那個廢物?”
嶸王大吃一驚,低聲咳嗽了幾下。
這恆王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就是說要侄子是要另立新君了。
“這、這……這豈可妄談?”
“不是妄談。我父王已經得到在蜀地的掌握禁軍的張公公的擁護,在蜀地之外,還有南方的三路節度使願意起兵助我等。我此番來是想問您的態度,我父王最看重的便是您了,您是他的親弟弟……”
這話就有裹挾的意思了,您是要造反的肅王的弟弟,他造反了,假如失敗,皇帝也不會饒了你,不如加入我們。
李睿文見皇叔猶豫,勸道:“你知道如今在皇位的那位在蜀地都做了什麼嗎?他要美女要美酒,絲毫不顧天下,這樣的人繼續在位,天下亡佚。亡了天下,我等能去哪裡呢?還不是作為有兵馬的節度使的魚肉。我聽說堂妹嫁給了沈琤,想必就是被逼無奈之舉吧。您願意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嗎?恆王聰慧,志向遠大,他即位,定能救我朝於危難,成為中興之主。”
“沒錯,是沈琤逼我答應婚事的!”實話實說,嶸王的確對現在的皇帝頗有微詞:“皇上貪財好色,玩物喪志,只會享樂,他已經弄出衛齊泰之亂這麼大的亂子,讓他繼續在位,亡天下指日可待。”全然忘記和皇帝玩的最好的就是自己兒子。
“恆王若是即位,以他的聰慧和我們這等功臣的睿智定能力挽狂瀾,剷除節度使,匡扶祖宗社稷。”李睿文勾勒出一副美好的未來畫面。
畫面裡最誘人的便是沒有節度使這點。
“可是沈琤前段日子派去蜀地送捷報,雖然我父王小心隱瞞,說皇帝不日就返京,但遲遲不動身,沈琤想必已經懷疑了。他是擁護皇帝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勤王退敵之功,轉而擁立新君的,再說,只有昏君在位,他才好做大。”
“你們現在打算……”
“皇上已經被幽禁了,我這次上京來便是為了您與河廣節度使、灤臨節度使。盧丞相一系是您的好友,新君若有您的擁護,在蜀地的盧丞相、王妃、世子妃的家族人員想必也會順水推舟。最大的麻煩是沈琤,不過在攻打京城中沒有撈到好處的河廣節度使和灤臨節度使,我已經打通關係,若是沈琤起兵,他們願意出兵對抗沈琤,再加上禁軍,沈琤縱有天大的能耐又如何?”
嶸王欣喜的道:“這麼看,勝算很大!”
“沒錯,我們打算讓新帝在初一登基,昭告天下。沈琤必然發兵,到時候希望您能給他在酒菜裡下一副藥,讓他幾日後在路上發病而亡,他死了,定北軍成了無頭蒼蠅,想必一觸即潰,趁此機會將他一舉剷除,而天下也有了新君。新君登基,在徐徐圖之,清除其他節度使,我們的河山終會重新歸來。”
嶸王幾乎沉醉在這份美麗的憧憬中:“好!”
“請您咬破手指在起事書上畫押。”李睿文從懷裡冒出一塊白布,藉著雪地的月光見上面竟有河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