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太監扶著,到底不能抵償失去一條腿的平衡,偶爾傷到的那條腿沾地,他就疼倒抽冷氣,寒冬裡,臉上竟然有豆大的汗珠。
沈琤冷眼看著一切,心裡冷笑,這不是疼的吧,而是因為一會要履行外逃的計劃,擔心的冒冷汗罷。
他已經查清楚了,從福陽公主身邊的太監開始查,很快就順出來一條脈絡,宮裡有哪些人牽涉其中,再調查這些人最近的舉動。再對這些人暗中或收買或拷問,很快就將皇帝的真正計劃搞清楚了。
不得不說,沈琤還是有點佩服盧策海的,竟然可以對皇帝赤膽忠心到連自己的家人都可以不在乎。
根據調查,盧丞相本人對孫子的計劃,全然不知。若是他現在抓盧丞相去砍頭,盧丞相一定大聲喊冤,死不瞑目。
祭祀完畢,和每年一樣,大家各回各家,各過各的節日。
沈琤也不例外,回到了家中,陪妻子過節。
一想到明年這個時候,不光是他們兩個人,而是三個人了,沈琤心裡便不禁湧起了暖意。
去年這個時候,他連她還沒得到呢,而今年,他不僅得到了大的,連小的也有了。他頗有成就的想,忍不住低頭笑了兩聲。
他每次笑準沒好事,暮嬋也不追究了,而是道:“你都調查了這麼久了,堂姐養的那幫和尚究竟是男寵還是刺客?還沒有答案嗎?”
沈琤不想讓她牽涉其中:“查了,就是男寵而已。你堂姐不喜歡膚白柔弱的男子,專門喜歡善於騎射的強壯男子,所以這些男寵平時在公主府裡也少不了騎馬射箭。而你看的那幾個,在入公主府邸前,就是遊俠,或者乾脆就是軍伍出身。”
暮嬋失望的道:“就是說我觀察到的情況,其實沒什麼用了?不過,身強力壯的男子不好好征戰沙場,為什麼甘心做男寵呢?”
“人各有志,再說了,戰場那麼危險,哪有在京城被公主錦衣玉食的養著安全。”
暮嬋不想理堂姐的事了,拿出做好的小孩鞋襪擺在手上給他看,沈琤拿手指尖挑起一個小鞋子,笑道:“這麼小,能穿嗎?套耳朵上差不多。”
她搶過來笑道:“那你就戴戴看吧。”說著往他耳朵上套。
沈琤連忙躲開,然後雙手抓住她的兩個手腕,左邊歪一下,右邊歪一下,像是跳舞一般,弄的暮嬋身子左搖右晃,她噘嘴笑道:“你快放開我。”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有人來報:“不好了,不好了,宮裡走水!”
果然來了!沈琤鬆開暮嬋的手,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暮嬋擔心的道:“是不是有人放爆竹不小心引燃了宮殿?希望不是大事。”
“你別擔心了,只要不是咱們府裡著火就行,你先睡吧,我去去就來。”說完,叫進丫鬟來給他換衣裳,準備出門。
暮嬋坐在床上,不滿的嘟囔:“你真的,沒皇帝的名,還操皇帝的心。大晚上的宮裡著火你也得去看,真夠忙的了。”
“乖,你先睡吧。”沈琤撫了她的臉,又在臉頰上吻了下,趕緊出了門。
他這一走,一夜沒回。
第二天暮嬋才見到滿臉倦容的沈琤,他一回來就撲到在床上,吐出四個字:“皇帝逃了。”
“逃了?”在暮嬋的印象中,皇帝一直是個有吃有玩就行的人:“怎麼沒一點徵兆,人就跑了呢?他怎麼跑的?”
“昨天祭祀完畢回宮,也不知怎麼回事,蓬萊殿就著火了,當時各處都在過節,很多人翫忽職守,皇帝竟然趁亂穿換了太監的衣裳,混出了皇宮,這還不算,他在宮門附近得到了福陽公主府上那幾十個死士的協助,一路護送出了京城。他們剛走,守城的官兵就發現腰牌有假,派人追上去,結果被那群死士殺傷了不少……現在皇帝……不知去哪裡了。對了,他的腿傷未好,也是騙人的,早就好了,昨晚上跑起來比誰都快。”
他越說到最後,聲音越是低沉。
暮嬋一聽福陽公主府上的死士,便想到了那些男寵:“死士?是不是那些和尚?”
“……是。”沈琤有氣無力的道。
她急道:“你不是說查過沒有蹊蹺嗎?我當時就提醒你這些人有古怪,你真的有好好查過嗎?”
“……沒有。”他垂頭喪氣的道:“我尋思著,幾個男寵能興起什麼風浪,沒想到……原來他們在醞釀一個大陰謀,居然把皇帝偷出城去了。”
不敢相信她的琤郎居然能犯這麼樣的錯誤,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