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定北節度使沈琤參見郡主殿下,世道兇險,請由在下護送郡主回京,若是郡主發生任何意外,在下唯恐皇上降罪,無法擔待。”沈琤看穿她的顧慮:“郡主請放心,沈琤忠於皇上,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郡主的事情!”
這個定北節度使沈琤,到底是什麼人,自己從沒見過他,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安宜郡主?態度堅決的一口咬定,真是奇了怪了。但暮嬋見身份被識破,只好接受這個結果,況且沈琤在部下面前,做出了承諾,言語可信一些。
如果他只是垂涎美色,犯不著給予郡主的禮節。
“大家快快起來吧,各位都是忠義之士,為國拼殺,我一介女流,何德何能敢受各位一拜呢。”暮嬋做了個讓大家平身的動作:“折殺我了。”
沈琤解下披風給她披上:“一直顧著說話,差點忘了,你彆著涼。”
暮嬋穿的單薄,這會有了披風的確暖和不少,有人對她好,不管什麼目的,不好直接訓斥,但又不能表現的很歡喜,免得對方得寸進尺:“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沈琤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要知道前世,妻子能和他一句說完的話,絕不會拆成兩句說,更別說開口求他了。
“快說!”別說一件,一百件也行。
“我……有兩個丫鬟,頌蕊和煙露還在軍中,能否把她們還給我。”
沈琤立即道:“立即傳我的令,將郡主的兩個丫鬟找出來送還,不得有閃失。”
“是。”
隨後沈琤立即吩咐人將郡主接下去好生安頓。若不是現場還有若干雙部下的眼睛盯著他看,他就親力親為了。
等郡主一走,便有部下發聲了:“大人,一個郡主而已,犯不著這樣吧。您要是喜歡,今夜就做新郎。衛齊泰在京城連皇帝的親姐姐都日了,一個郡主算什麼。”
很有必要對這群手下進行再教育:“依你的意思,倒是爽快了,但不想想衛齊泰什麼人?咱們是什麼人?咱們這次從定北出來勤王,是忠是反,朝中眾說紛紜。如果對郡主無禮,小心天下節度使以我們有反心,共伐之,但是如果咱們對待郡主禮遇有加,朝中的人應該會想想,對待一個郡主尚且如此,對待皇帝和其他皇族豈不是會更加忠心,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頻頻點頭,很快達成了一致:大人說的有道理!老主公時期的錯誤不能再犯了。那次真的好險,對待朝中人士規矩點還是必要的。
所謂老主公時期的錯誤是指,當年沈琤他爹沈霖點齊兵馬和幾路節度使爭地盤互毆,皇帝派出嘉清侯伯出面調停,給朝廷個面子,別打了。沈霖大怒你算老幾,在這裡指手劃腳,怎麼不去勸別人,反來勸我收手,你沒安好心,嚯,老子就知道朝中有壞人,現在就清君側。
嘉清伯,卒。
沈霖敢殺朝廷欽差大臣,是要造反啊。
皇帝發話:沈霖八成要造反,請天下兵馬共討之。
眾節度使表忠心:沒問題,只要他敢南下。
沈霖冷靜下來後悔了,眼看自己要變成亂臣賊子,但不服軟,不認錯也不南下;
皇帝不敢組織北伐,沈霖也不扯反旗,就耗著。
正騎虎難下的時候,衛齊泰反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
之後沈霖染病臥床,不久魂歸西天,臨死前告訴兒子:“凡事三思而後行。”
沈琤沒領會這句話的真諦,否則在掃清肅王府時就不會那麼魯莽了,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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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嬋被安排入住在外逃富商的大宅內,住在最裡面的園子,重兵把守。
沈琤從沒死的城內官員家屬中,挑選了幾個出身過得去的婦女照顧郡主,如果技術過得去,恨不得閹幾個太監供她差遣。
暮嬋坐在客廳的圓凳上,杵著下巴看屋內的人出出進進,忍不住小聲跟頌蕊說道:“又不是常住,幹嘛搬來這麼多東西。”
頌蕊壓低聲音:“奴婢也是這麼跟她們說的,但她們說是節度使的吩咐。”言下之意,她們說了不算。
煙露神神秘秘的湊過來:“郡主,這前後院門全是士兵,蚊子也飛不進來……”
“我知道我們被他扣下了。”暮嬋憂心忡忡的道:“我真納悶,他是怎麼知道我是誰的?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他,對了,他居然還知道我的閨名。”
頌蕊和煙露暗自嘆息,郡主金枝玉葉,流落民間已屬大不幸,如今又被節度使扣留,命運未可知。但稍作遐想,就能猜個大概,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