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俞也不再發問了,因為他確定對方已經聽見了自己的問話。
梁俞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房門口這個莫名其妙的存在。
此時,臥室之外,一陣一陣的白霧吹進了房門之中,吹得房門發出吱呀吱呀,相當有韻律的響聲,而隨著白霧的大量湧入,整個臥房內就像是開了空調似的,一陣陣透骨的涼氣撲面而至,簡直就像是掉入了大冰窖之中。
梁俞渾身發冷,一陣陣湧上頭的酒氣,再加上透骨的寒氣,這個罪可有的受了。
不過,梁俞並沒有因此而焦躁,而是更加沉著冷靜地看著門口的這個存在。
他是個人。
而且是個男人。
但,他並沒有腳。
他甚至沒有用柺杖之類的東西支撐身體。
梁俞所看到的這個人,非常朦朧,非常模糊,像是大霧中一個匆匆瞥過的背影,又像是皮影戲裡的肖像似的,其實只是一個具有人形的輪廓而已,根本看不到這個輪廓的血和肉。
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梁俞看到,這人沒有雙腳,不用拐仗,卻可以穩穩地站在那裡。而他的脖子上,好像也並沒有吊繩之類的起吊裝置。
臥房以內的整個場景,簡直如霧如電,如夢幻泡影。而這個神秘莫測,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存在,更是令人看得毛骨悚然,心生畏懼。
“來者是客,請座!”
梁俞不失一家之主的強者風範,話裡的意思,好像有種你如是友,那自然好。如是敵,這裡的主人也終究是我,而不是你。
那人不答,就像一具行屍似的,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息。
“朋友,在下剛剛痛飲了幾碗烈酒,大醉之際,請恕我無法分辨閣下是人還是鬼。如是人,便請坐。如是鬼,在下可要請閣下出門了!”
梁俞說到後來,緩緩地站起身來,略一定神後,一步步地向這人走去。
結合著前世和今世的兩世經驗,梁俞深知,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因為根本就沒有鬼,鬼的存在,都是人裝神弄鬼弄出來的。
而對付這種故弄玄虛的邪魅之輩,自己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得意,越是中了他的計。而如果自己渾然不懼,把他這把戲當個滑稽的戲法來看,那麼倉惶而去的一定是他!
在這種情況下,梁俞也只能賭一把了。站起身來走過去,大著膽子賭上這一把,沒準能夠將他嚇走,將形勢變不利為有利。
而如果再繼續這樣好像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樣子,那麼不難想象,這人如果對自己心存惡念的話,接下來必定會對自己採取行動的。
梁俞像一位誅殺妖邪小丑的大丈夫似的,大踏步走了過去。
雖然,梁俞也不知道,就算走到這人的面前,和他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又能怎麼樣,但梁俞起碼能夠看清楚他的廬山真面目。
不過,在走到五步遠的地方時,梁俞便吃了一驚。
倒不是驚訝於此人的音容相貌,而是驚訝於這人的身法,或者說他的妖術。
梁俞明明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行走過去,而此人也明明沒有移動,但兩人之間、腳下的這段區區兩丈來遠的路,卻是怎麼也走不完,怎麼也不見縮短。
這個現象太詭異了。
在梁俞看來,這就像腳踏車的前輪和後輪似的,此人當屬前輪,而自己就是後輪。自己無論怎麼追他,都不可能追得上他。兩人之間,好像早已經釐定了這規則似的兩丈多遠。
在梁俞看來,就算自己和他的間距是不可縮短的,也就是說,自己移動一寸,他也相應地移動一寸,自己移動一尺,他也移動一尺,那麼臥室應該不會移動吧?
臥室如果也移動的話,那就成了前世仙俠小說中的什麼縮地成寸的大法術了。
這樣的事情,如果是在現代的話,一定是靈異事件了。
梁俞心裡有這個大疑問,但顯然不方便當面喝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俞就這樣一步接一步,一尺加一尺地移動著,像逐日的夸父似的,努力奮勇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梁俞終於累了。
真是累到了極點,梁俞都覺得自己的體重減輕了很多,怕了瘦了十幾斤甚至幾十斤的重量吧?
“你究竟……是人是鬼?”
梁俞心裡也終於忍不住了,嘴上有此一問。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鬼人。”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
這個聲音同樣也是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