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蘇炳代梁俞送來的一罈酒和幾斤牛肉,這麼看了半天,突然哦的一聲,恍然大悟,隨即笑了!
“義父,您明白文兒的意思了?”南宮文微笑著問道。
“嗯,算是明白了!這酒和肉,呵呵,有毒!”
莫笑峰微微一笑,本來還想說——“蘇炳送來的這壇酒和肉,我們可以說是有毒的”,但他轉念想到,剛才義子南宮文還說,不管什麼事兒,嘴上說多了就成了真的了,自己心裡怎麼看這酒和肉,那麼這酒和肉就會是什麼樣子的!
有此一語,莫笑峰也就十分識趣地,改了改口——蘇炳蘇執事,代梁俞頭領送來的這壇很不錯的美酒和鮮牛肉,居然就成了毒酒和毒肉!
莫笑峰一語出口,這才發現,原來一個人顛倒是非,把黑說成白,白說成黑,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是很有意趣的,之前還真未體會到,現在才是漸入佳境。
而南宮文,顯然也是非常樂意看到義父這種很變通的樣子,不管怎麼說,義父現在這副笑呵呵的樣子,比剛才那皺著眉頭,苦思不解的樣子是可愛多了。
“妙計!果然是妙計吶!”
看到莫笑峰一臉的喜意,艾能奇也是恍然大悟似的,拍案讚歎,指著桌上蘇炳蘇執事送來的美酒和鮮牛肉,說道,“證物就在這裡,誰還敢巧言狡辯吶!”
“哈哈,哈哈!南宮賢侄,當真是思得好計策啊!”
劉文秀也是對南宮文大讚不已,心想這邊有南宮文這種心思奇毒奇詭的人,好歹也算是加了點謀亂成功的勝算,比多個呆頭呆腦的合作伙伴當然是強得多了。
就在莫笑峰,劉文秀,艾能奇以及南宮文和楊從山五人,在深夜中的寨所裡密謀之時,月光照耀下,梁俞的營寨裡,也是仍舊亮著燈燭。
梁俞並沒有睡下。
同樣,玄機子道長,作為現在梁俞身邊唯一能商量個事兒的人物,也是挑燈端坐於椅上,並沒有睡下。
現在,天空在別處作戰,而梁定國又忙於練軍,玄機子道長,那算是梁俞身邊唯一一位可以商量事情的人物了,慶幸的是,玄機子道長的智計見識,也確實很值得梁俞為太平寨的遭逢的大小事件,而跟他計議商量一番。
“頭領,貧道雖不敢說,凡事但憑天註定,但有些事情,你著急也是沒用的,坐下來,下盤棋吧!”
燈影飄搖的燭光之下,玄機子道長抿了口茶,向在廳內來回踱步的梁俞說道。
“道長,我倒不是為莫笑峰,劉文秀和艾能奇這一黨鼠輩犯愁,我只是在想,對於太平寨來說,內憂外患,是先解決內憂,還是先排除外患更為妥當呢?”
梁俞說的是實話,像莫笑峰,劉文秀和艾能奇之輩,隨他們蹦蹃去吧,他們翻不起多大的浪來。而眼下,太平寨人心不太穩,當不起眾志成城這四個字,卻是足讓梁俞憂心的。
畢竟,梁俞可不想坐守太平寨這麼點攤子,他還想揮師東進,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大展宏圖,建立王圖霸業呢。
“內憂外患……”
玄機子道長口味著這四個沉重的字眼,緩緩地站了起身,在這‘內憂外患’的巨大壓力下,沒有人可以若無其事地笑談一番,包括智計過人的玄機子道長也是一樣。
“依貧道之見,應當是先解內憂,待人心穩定,眾志成城後,再一起攘除外患!而相反,如果先急於排除外患,只怕外患未解,內憂已發,如果則前後受敵,不堪設想!”
玄機子道長這回卻沒有賣什麼關子,給出梁俞十分明確的答覆,即先解內憂,再除外患。
“可是,內憂並非一朝一夕即可解除,如果我們在解內憂之時,外患上門,那卻又如何是好呢?”
梁俞憂心忡忡,望著玄機子道長的臉孔,也是佈滿了為太平寨安危所著想的愁雲。
梁俞身為太平寨的頭領,太平寨的一家之主,他的這份擔心,可謂是不無道理的。
現在,整個中原大地,可謂是群雄並起,四方諸候起於宇內者,當真屈指難數。李自成,張獻忠這些大的勢力,自不必說。還有一些擁有五至十萬人馬,同樣不可小覤的勢力,也是如雨後春筍般,幾乎每個月都能冒出一支這樣的勁旅。
而在這個大環境之下,一方勢力,如果想持之久遠地發展下去,不說問鼎九五的話,最起碼想保住自己既得的這份基業,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吞併小的勢力組織,以壯大自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現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就跟元末之時,隋末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