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笑著說:“你瞧瞧有沒有喜歡的?”
唐宛宛沒作聲,表情迷迷瞪瞪的。
“怎麼不說話?”唐夫人奇道。
“娘!”唐宛宛忽然大叫一聲,感受著身下的濡溼,滿臉驚惶:“我……好像是要生了……”
屋子裡眾人臉上表情各異,有驚的有喜的有如釋重負的也有張皇無措的,還是孕嬤嬤反應最快:“快快快!快去喊太醫醫女,去太和殿和慈寧宮知會一聲,告訴陛下娘娘要生了!”
晏回還在上朝,先前吩咐過這種情形一定要去告訴他一聲,紅素派了兩個小太監去傳信了。
長樂宮住著的醫女很快趕了來,紅素將提前準備好的荷包拿出來好幾個,笑盈盈說:“我家娘娘年紀小,還請幾位多費些心思。陛下提前交待過了,娘娘若有何處做得不妥當,嬤嬤千萬要說出來,就算大聲訓斥也無罪。”
荷包各個沉甸甸的,先給了三個年紀較大的孕嬤嬤,這三個孕嬤嬤是打從唐宛宛剛診出有孕那時候就被太后指過來的。孕嬤嬤與民間所說的穩婆並不太一樣,她們不光要負責接生,連孕期吃喝穿用都由她們把關,得萬分的細心才行。
三人在長樂宮住了大半年,只是為人刻板,管得又寬,每天喋喋不休“娘娘這個不對”“娘娘那個不對”。唐宛宛學著她孃的法子裝頭疼,把三人調遠了些,總算能安生了。
其中兩位嬤嬤都伸手接過了荷包,另一個卻沒伸手,臉上笑得和善:“紅素姑娘客氣了。能見到小殿下出世便已是老奴上輩子求來的福氣了,哪能要娘娘的銀子?”
嬤嬤如此說了,幾個醫女也都跟著搖搖頭說不要,表示這是自己分內之事,不敢領賞。
人家都明說不想要了,紅素也沒說什麼,將荷包收了起來。尋思著等主子安安穩穩生完了,再賞也不遲。
幾人在外屋洗淨手臉,換上乾淨的棉服匆匆入了內室。一進門就見賢妃娘娘躺在床上,一聲接著一聲“哎喲”地叫。
醫女聽得臉色煞白,顫著聲問:“娘娘這麼疼嗎?”剛開始發動就疼成了這樣,可要生下來起碼得熬一兩個時辰,要是身子差一些的,得熬一整天才能開十指,娘娘還不得疼暈過去?
唐宛宛哀叫的聲音頓了頓,睜開眼睛坦誠答:“其實不是很疼……”
“那你一個勁兒叫什麼?”唐夫人氣得不輕,剛把帕子擰成繩打算讓她咬在嘴裡,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我害怕呀。”唐宛宛小臉慘白,聲音都在哆嗦:“怎麼忽然就要生了呢?我還沒做好準備啊!太醫怎麼還沒來,陛下呢陛下呢?還有先前醫女教的什麼姿勢怎麼喘氣來著,我都想不起來了怎麼辦啊啊啊?”
醫女忙說:“娘娘別慌,這會兒還不生呢,咱們慢慢想,您先站起來下地走兩圈。”
唐夫人和丫鬟一邊一個扶著她站起來了,繞著滿屋子走,足足走了兩刻鐘才又躺下。
而太和殿上,殿前監將信傳到了道己那兒,底下大臣還在議事,卻見道己公公快步行上了白玉階,走到了龍椅旁跟陛下耳語去了。
一點規矩都沒有,直叫底下的一群老臣看得皺眉。下一瞬,卻見陛下驀地起了身,揚聲喝了一聲“退朝”,這就匆匆往後殿行去了。
這得是出了什麼急事,才會讓陛下中途退朝啊?眾臣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唐老爺卻是一懵,他天天算著日子的,自然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又想到陛下方才離去的時候神情緊張,難不成是宛宛不太好?
唐老爺心口一涼,真想跟著去長樂宮,卻又進不得內廷,只能滿心焦灼地等著。
已經是秋末,秋風蕭瑟。晏回從御輦上下來,匆匆行到正殿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汗,開口就是一句:“生了沒有?”
“哪能這麼快啊,才剛剛發動。”
晏回一個箭步上前去了,握著宛宛的手不放。這邊緊張兮兮喚一聲“宛宛”,那邊委屈兮兮喊一聲“陛下”,整得跟牛郎織女一年見一回似的。要不是正在捱疼的是自己親閨女,唐夫人一定會笑出聲來。
從清晨便開始一陣陣得疼,唐宛宛還尋思著這也不是很疼啊,尚能忍受,為何先前那醫女說很多婦人會疼暈過去?
很快她就不敢這麼想了,因為一直疼到了晌午,嬤嬤還是說“不行”,還時不時地要她站起來走兩步,要麼是彎會兒腰,要麼蹲下再站起來,用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開十指。
唐宛宛疼出了一身汗,要不是知道嬤嬤和醫女是好意,她都要懷疑這是故意來折騰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