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鸞喝一聲等等,“就是說,百會穴在腦袋頂上?”丁太醫說聲不錯,青鸞勃然大怒,“不錯個屁,腦袋上扎針放血,你先自己扎一針讓我瞧瞧。”丁太醫為難道,“這個,醫者不自醫。”太醫院提點忙在旁拱手道,“王妃容稟,百會穴放血原理是這樣的,百會穴放血後,病人會感到清涼,涼意到了口中,就可以開口講話,涼意到了手腳,手腳就可以活動。”青鸞嗯一聲,指指太醫院提點對丁太醫道,“在他腦袋上扎。”
丁太醫拿著針朝提點比劃了比劃,提點往後退兩步,“王妃,臣並沒有暈厥。”青鸞朝他踱步而來,咬牙道,“我先將你打暈,再由丁太醫施針。”
說著話抄起一個銅燭臺,一直在窗下站著的人影飛撲過來,摁住青鸞的手,沉聲道,“讓丁太醫施針。”青鸞拍開他手,喝一聲放肆,那人身子騰挪,將她堵在身後,青鸞怎麼都衝不過去,氣得拿銅燭臺狠狠砸在他背上,沒頭沒腦砸了許多下,那人也不喊疼也不讓開,好不容易那人閃開了,幾位太醫已將靜王往外挪動,頭靠著床沿下垂,丁太醫找準穴位紮了進去,紫得有些發黑的血珠滲了出來滴落榻沿。
血為何會是這樣的顏色?青鸞衝了過去,一把攥住靜王的手,喚著二哥眼淚涔涔而下,靜王眼皮一動悠悠轉醒,眼神卻依然渙散,瞧著她笑得迷離,喃喃說道,“可是青鸞嗎?莫哭,剛剛我做夢了,夢見懷邕回來,卻不見金定。”青鸞大聲道,“二哥切勿胡思亂想,金定沒有事,金定好好的,很快就回來了。”靜王笑著,“懷邕告訴我,金定回不來了。”青鸞眼淚流得更急,“二哥不是說了是夢嗎?二哥,夢是反的。二哥忘了?殷軍大勝烏孫,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還有,二哥的大仇尚未得報……”
靜王閉了眼,有淚珠從眼角滲出,喃喃說道,“難怪上蒼會多給我一年,原來,是為了讓我做一場幻夢,鏡中月水中花。懷邕黑了瘦了了,受苦了……”青鸞緊攥著他的手看向丁太醫,“是能說話了,可神志不清楚,你如何說?”
丁太醫依然溫吞吞的,“醒了就好,神志要慢慢回覆,還是請提點大人開些湯藥。熬過今夜就沒事了,老夫深更半夜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的,實在睏倦,回去睡了,明日清晨再來施針。”老頭說完施施然走了,提點誠惶誠恐過來把脈開方,青鸞扭頭吩咐,“連夜抓藥熬製。”提點順從答應了,自從升官收徒,多年沒有熬過湯藥了,唉,這懷王妃要吃人一般,還是熬吧。
太醫告退,有老僕將熬好的湯藥端進來時,靜王又昏睡了過去,臉色略有好轉,青鸞坐在榻旁守著,接過老僕手中湯碗道,“扶王爺靠坐起來。”老僕伸手攙扶著靜王靠坐了,靜王睜開眼朝青鸞伸手,想說什麼聲氣很弱,青鸞固執道,“我來喂二哥。”
靜王搖頭,卻拗不過青鸞,一湯匙一湯匙喂下去,靜王額頭冒出細汗,臉色也紅潤了些,終能開口出聲,“懷邕呢?”青鸞心中大慟,將藥碗扔在地上,捂了臉自語道,“二哥吃了藥依然神志不清,怕是熬不過今夜了。該怎麼辦?若金定回來,二哥可會起死回生嗎?”
眼淚從指縫裡湧出來,滴滴落在碎裂的瓷片上,青鸞抹一下眼淚,咬著牙起身疾步向外,一邊吩咐老僕道:“我的弟弟瓚曾經兩次命懸一線,是我楚青鸞救回來的,靜王的命,我一樣能救。我這就找東都驛丞去,求他派八百里加急的快馬,接金定回來。我堅信,金定就是二哥的良藥。”
推開屋門,屋外廊下藥爐燒得正旺,藥鍋咕嚕嚕冒著熱氣,一人單膝跪地正在打扇,聽到青鸞出來,手頓了一下低了頭,青鸞從他身旁經過,鼻端又嗅到一股馬糞的味道,青鸞蹙一下眉頭,那個馬伕還沒走嗎?珍珠為何不煎藥?
青鸞喊一聲珍珠,廊外有人答應著,“姑娘找奴婢嗎?奴婢回去拿藥盒子去了。”青鸞舉目向外,就見珍珠手裡抱著藥盒子匆匆走進。那藥盒子,是青鸞用來裝膏藥的,那膏藥是太國師給的,專治跌打損傷。
☆、112。 夜歸人(上)
青鸞對珍珠道,“我去趟驛站,你守著靜王爺。”珍珠喚一聲姑娘,指著廊下道,“姑娘,還是沒看到王爺嗎?”青鸞邁步下了石階,珍珠說什麼看不到王爺,興許是聽錯了,腦子裡亂哄哄的,一鍋粥一般。
珍珠追了下來,“姑娘,是王爺回來了啊。”又回頭衝著廊下道,“姑娘要去驛站,王爺也不攔著嗎?”廊下的人依然保持著單膝跪著的姿勢,沒聽到一般,在專注熬藥。
珍珠只得一把攥住青鸞手臂,大聲在她耳邊道,“姑娘,王爺回來了,就在廊下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