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定伸手去接,突聽靜王在旁說一聲真冷啊,忙忙看過去,就見靜王沉著臉站著,肩上狐裘不知何時滑落在地,金定忙彎腰撿起為他披了,靜王瞧著她不語,只微微低頭,低聲道:“本王手不得空,煩勞金定給繫上帶子吧。”
金定抬手為他繫個死結,笑道,“這樣就不會掉了。”靜王嗯一聲道,“很好。”
青鸞瞧著元邕切肉,低低笑說道,“故意解開扔了的,我瞧見了。”元邕頭也不抬,“這下好了,繫個死結,夜裡回去只好一剪子剪開。”二人就齊齊笑了,靜王冷眼看了過來,元邕笑聲更大了些,“青鸞,這個笑話太好笑了。”
金定大聲道,“什麼笑話,說給大家聽聽。”元邕看向青鸞,青鸞白他一眼,清一清嗓子說道,“就是說兩男爭一女……”周皓成聞聽哈哈哈捧腹大笑,靜王紅一下臉,明鈺瞧著青鸞,“然後呢?”青鸞用力掰一下元邕手指,“然後,就爭著,其實爭來爭去,要看女方青睞於誰。”
明鈺也笑了,元邕笑出了聲,金定愣愣瞧著眾人,“這是笑話?哪裡好笑?”靜王抿一下唇,徑直到桌旁坐了,板著臉對元邕招手道,“聽說你今日去了明尚書府上,說來聽聽。”元邕忙過去了,眾人圍坐桌旁,明鈺手中大塊羊腿又向金定遞了過去,靜王目光掃光金定,“我倒喜歡切成小塊。”
金定拿起刀,明鈺一把搶了過去,笑嘻嘻道,“我來服侍靜王爺便是。”金定大口啃了起來,只吃得嘴角流油,明鈺將切好的肉推在靜王面前,靜王瞧著金定,“金定那樣吃法,似乎很香,本王也想嚐嚐。”
明鈺沒聽到一般,默默將一盤子肉拖了回去,一筷子一筷子細嚼慢嚥,再不理靜王,金定忙切一大塊,鐵叉穿了遞在靜王面前,靜王舉著一大塊羊腿肉,左右瞧著,不知該從何處下口。
青鸞又笑,元邕吩咐一聲斟酒,靜王說聲等等,慢條斯理道,“我府上有幾壇涼州進貢的葡萄酒,另有一套肅州的夜光杯,都拿過來給各位助興。”元邕喊一聲湛盧,就聽一聲得令,湛盧飛奔而去。
元邕笑看著靜王:“這夜光杯乃是肅州獨有的河流玉精製而成,玲瓏剔透色彩絢麗,將美酒或清水置於杯中,放在月光下,杯中就會閃閃發光,是以叫做夜光杯。二哥素來喜愛精美的器物,是以二哥府上有夜光杯毫不稀奇,稀奇的是二哥府上竟有葡萄美酒,二哥素來克己自律滴酒不沾,為何會藏有葡萄美酒?這涼州因雨水缺乏土壤中多沙,長出的葡萄分外甜美,釀出的葡萄酒香醇甘甜,幾百年來一直是皇家貢品,普通人可是一滴也沾不到。“
靜王看一眼元邕,“就你話多,那日進宮拜見父皇,正好瞧見了,就要了幾罈子回來。”元邕笑道,“難不成二哥知道我愛酒,給我要的?”靜王看一眼金定抿一下唇,“正是。”
元邕衝青鸞做個鬼臉,周皓成喉間吞一口口水,“託懷王爺的福,我也能嘗上幾口,我爹愛酒,這麼多年盼著品上一杯涼州葡萄酒,可嘆不成。”皓成的父親靖國候在軍中素有威望,也曾讓皓成試探,可老頭兒耿直,說是不黨附任何一位皇子,老頭兒除好武外沒有任何喜好,一直接近不得,元邕聽到他喜愛葡萄酒,不由眼眸一亮。靜王看一眼元邕,不動聲色道,“既如此,就留一罈給靖國侯爺。”
皓成喜出望外,連連施禮稱謝,眾人說話之際,明鈺與金定一人叉一大塊羊腿肉,又爭論起昨日話題,三十六計是不是兵法,再次爭得面紅耳赤,明鈺看向元邕,“懷王爺給說說,這三十六計是不是兵法。”元邕笑道,“你認為是,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
金定衝著青鸞道,“青鸞說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就是他的答案,這算什麼,誰也不得罪,回答跟沒回答一樣。”靜王面無表情,“何為兵法?這三十六計,你用在行軍打仗上,就是兵法,用在他處,便不是兵法。”金定拊掌說妙,靜王唇角綻出微不可察的笑意。
明鈺笑道,“既有了答案,我們猜拳吧。”金定說一聲好,明鈺掏出帕子在她嘴角抹了一下,笑道,“油都流到脖子上了。”靜王笑容斂了回去,突招手道,“金定,過來。”
金定將沒吃完的羊腿塞在明鈺手裡,忙忙過去了,靜王仰臉對金定笑道,“這椅子於我高了些,坐了會兒有些腿疼,我還是坐回輪椅裡去。”金定說一聲好,推了輪椅過來,將柺杖遞在靜王手裡,靜王拄柺杖站了起來,啊一聲腿一軟又坐下了,自言自語道,“竟站不起來了。”
金定瞧著他,“要不……”靜王閉了眼不去看眾人,低低說道,“煩勞金定。”金定伸手將他抱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