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殘破的衣裳退下了。
沒想到過了片刻,等眾人都走。光了之後,淡長風又折返回來,對他道:“我有話要問你。”
餘正霖雖然對他有些芥蒂,但也不至於為了一時意氣耽誤大事兒,見他獨留自己一人便知道他有話要說,先一步急道:“國師明鑑,我是真不知怎麼回事兒,陳姑娘突然撲進我懷裡,對著我一張嘴我就人事不知了。”
淡長風難得沒諷刺,聽完譏誚地挑了挑唇:“方才那話是說給旁人聽的,明面上你被換下,內裡主事的還是你,但既然換防必然要忙亂一陣,你晚上也做出一副忙亂的樣子來,在周遭留個空,只別太明顯,尺度你自己把握好。”
餘正霖明顯一怔,飛快總結道:“讓人能看出忙亂,卻又不能太假?”
淡長風點了點頭,餘正霖一肚子疑問:“國師有何深意?”
淡長風直接起了身:“不用你操心。”
餘正霖差點沒給憋死,在他出門前的一瞬問道:“國師。。。信我?”
淡長風回首淡然瞥了他一眼:“雖然你生的賊眉鼠眼不討喜,但想來品味也不至於那麼差。”
餘正霖:“。。。”我謝您嘞!
他給淡長風堵的極為鬱悶,國師信他還不如不信他呢!
他鬱悶完又想到了沈喬,不知方才沈姑娘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跟國師一樣信他。
淡長風堵了餘正霖一回,出門之後心情大好,他正準備回院裡,忽然夾道里一個身影就衝了出來,陳皎張開雙臂就想抱住他,哀聲道:“國師,救命。”
淡長風身手靈敏,一側身就就避開陳皎的懷抱,蹙眉壓著不耐問道:“你要死了嗎?”
陳皎衣衫還殘破著,身上只鬆鬆披了件外袍,窈窕的身形若隱若現。她被他這話問的一愣,不知該怎麼接話,咬了咬下唇道:“求您救我一命,餘大人他,他不會放過我的,我怕他要殺了我啊。。。只有您能保下我了。。。”
淡長風斜睨她:“我怎麼保你?”
陳皎低垂著頭,狀似害羞,長睫微微顫動:“我已經聽淡延大人說過,說我可能是。。。是您的有緣之人,我不求像沈姑娘一眼被您收為弟子,但求在您身邊做個灑掃侍奉的丫鬟就知足了。。。”
她說完又抬起頭來,張口又是一蓬粉色的香霧噴出。這玩意她自己能看見顏色聞見味道,但是旁人看來卻無色無味,她心裡頗有把握。
哪知淡長風竟是要走的樣子,一側身轉身欲走,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這蓬香霧,面不改色道:“既然淡延這麼說,那你就服侍淡延去吧。”
陳皎見他竟然避開了心下不由得一驚,但見他神色如常,仍是頗為冷淡,心下不覺一鬆,她倒也不覺得如何憤恨,反正她今日的兩個目標總算是達成了一個,另個沒達成也算常理,要是事事順利她反而該起疑了。
淡長風若這麼好對付,那就不是淡長風了。
她聽完也不再糾纏,喃喃道一聲:“國師。。。”,目光黯淡地目送淡長風離去,仍舊扮演著完美的綠茶婊形象。
淡長風回了院裡,看見沈喬正在低頭拿著筆寫寫畫畫,他心裡這才鬆快點,坐在她身邊笑問:“寫什麼呢?”
沈喬答道:“算一算今日除了幾頭殭屍。”她又側頭問他:“你幹什麼去了?”
淡長風隨意道:“有些話要問餘正霖。”
沈喬點了點頭,客觀道:“今日這事兒是有些蹊蹺了。”
淡長風挑了挑眉,俊臉微側:“怎麼就蹊蹺了?沒準餘正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呢,別忘了他當初還想收你為妾!”
“那不是他娘乾的嗎?”沈喬倒是很公正:“我雖跟他接觸不多,也知道他是個謹慎人,倘真想要美人兒,收用幾房姬妾還是不難的,也不會冒著麼大險去強逼陳姑娘,一個不好前程都不保了。”
她頓了下又道:“再說他要真對陳姑娘有意,上回在陳宅的時候她蓄意勾引,他就該順水推舟了,何必等到現在?”
淡長風雖也知道餘正霖無辜,但聽見沈喬幫他說話,還是有種真把他撤職的衝動,冷哼一聲:“你這是在幫他說話了?”
沈喬自顧自分析,沒注意他言談中的酸意:“我想說的是,這位陳姑娘怕是不簡單,今日這一出,那些不知前因後果的人相信倒也罷了,我卻有些難信她,咱們都得對這位陳姑娘提防著些。”
淡長風聞言心情大好,眉梢飛揚起來,猝不及防在她唇上親了親:“我娘子就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