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皇上在她身邊出事倒也罷了,要是次數多了,而且這事兒還出在妃嬪有孕之後,要是她是旁觀者,自己都會覺著可疑,就算皇上信她,太后那邊都過不去。
皇上見她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只得先命人把她送回寢殿,然後才轉向淡長風,正欲問話,淡長風先他一步說了:“皇上放心,不是皇后。”
他沉吟道:“如今宮中的三位皇子和兩位公主俱都是皇后所出,太子之位也早就定下了,您和皇后夫妻情重舉世皆知,對國丈家也是榮寵有加,皇后實沒有害您的必要。”
皇上本來以為他們方外之人不大懂人情世故,聽了這番話難免對他有些刮目相看,又多瞧了幾眼,見他長身玉立,韶顏雅容,暗道好個精彩人物。
皇上想了想:“國師有何高見?”
淡長風道:“既然屢屢出現前朝幻境,那想必這些事和前朝脫不了干係,不如先從前朝的一些宮闈秘事查起,若是妖物鬼怪作亂,也肯定不是一般的太監宮女,畢竟他們身上沒有紫薇真氣。”
皇上聽懂了八成,覺著他倒比淡延靠譜點。淡長風看他神色,繼續問道:“皇上在兩次幻境之中都分別見到了什麼?”
皇上啜了口濃茶仔細回憶:“第一次見到一位宮裝女子,第二次見到的好像是。。。元煬帝在訓斥幾位皇子。”
淡長風追問道:“那女子相貌如何?有何特點?”
皇上皺眉回想:“服色華麗,相貌極美,旁的就想不起來了。”
淡長風垂眼道:“若是臣記錯,前朝滅國的原因應當是。。。”
皇上喟嘆著介面道:“寵妾滅妻。”
前朝貴妃白如是相貌豔絕天下,極得元煬帝的寵愛,如今坊間還流傳著不少關於白如是的戲曲和話本,皇帝為了她甚至還想廢后重立太子,導致朝中大亂,可惜這位美人最後死的悽慘,連屍首都尋不到了。
皇上想了想又覺著頗不可思議:“所以我昨日見的宮妃應當是白如是?難道這些日子就是她的幽魂跑出來興風作浪?”
淡長風不置可否:“白如是雖然出名,但說到底也只是普通人,死後也未必有這麼大能耐,不過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還請皇上最近命人仔細檢視那段時候的史料,找到了根源,才好對症下藥。”
皇上點了點頭,淡長風又取出手書的符籙和八卦鏡遞給他:“皇上把符籙和八卦鏡按照我說的方位貼了,至少能保七日無恙,七日之後想必臣已經找出罪魁了。”
皇上覺得吧。。。迷之自信莫不是正一教的門風?
他心裡吐槽歸吐槽,還是小心把東西收好,畢竟淡長風看著比淡延靠譜多了。
淡長風挑高了眉毛道:“皇上放心,有臣在,不管是什麼邪穢也不敢貿然出來。”
他話音剛落,皇上正要附和一句,忽然就見淡長風身邊一陣金光閃過,一位身形高挑窈窕,容色妖美的女子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身邊,宮裡的侍衛都嚇得臉色大變,拔出劍就要斬妖除魔。
皇上定定地看著淡長風,好像在問你的臉疼不疼?
淡長風乾咳了一聲:“皇上,這位是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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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嬪坐在松樹下,就著松香喝茶吃點心,又抬頭瞧了瞧天色:“這天兒有近一個月沒下雨了吧,旱的厲害呢。”
身邊的婢女附和道:“可不是。”
安嬪放下沒吃完的半塊點心,從屋裡取出一個大銅壺給松樹澆水,身邊的侍婢想要替她,卻被她擺手拒了,護著肚子親力親為,又滿臉愛憐地撫著樹身。
她宮裡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宮裡上下誰不知道安嬪對這棵樹護的緊,她平素也是個好脾氣的,可是上回有個小宮女不慎碰掉了幾片葉子,她差點把那宮女打了個半死,誰都知道她對這樹有多寶貝了。
安嬪撫著撫著突然臉色一變,又低低地笑了聲:“皇上對皇后。。。還真是寵信有加呢,不過無妨,近來皇后應該是不敢再見皇上了。”
她閉眼把臉貼在樹身上,隱隱松濤似乎在應和她的話,她臉上緩緩浮現一個淺笑:“再深的情誼,又能磨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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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梨聽完沈喬的話,原本還有些得意的面色一下子變了,笑的有些勉強,輕輕吸一口氣:“咱們門規不是。。。同門不許私鬥嗎?師妹不怕被革出師門?”
沈喬搖了搖頭:“你又忘了,我不是你師妹,咱們也不是同門。”
燕梨身子一抖,模樣嬌弱可憐,沈喬又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