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心有靈犀地介面:“國師。”
沈喬也是念書識字的,自然知道國師是個什麼地位,聞言一怔,又緩緩搖頭道:“這怎麼可能,是重名吧?國師位高權重的,哪裡有功夫跑到一座山野小村裡?”
沈晚照不敢苟同:“淡這個姓又不是張三李四二狗子,再說又恰好是道人,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她說完又一指帖上寫的住址:“再說你瞧這帖子上寫的,此人住在興善坊,能住在這裡的人不但要富,更要尊貴顯赫,國師不僅是世襲之位,更有世代的國公爵位在身,執掌天下道教,奉為正一教之主,正一教也是咱們魏朝認為國教的道派,他恰好符合這點,若他只是個尋常道士,能住在這等地方?”
她孃家夫家門第都高,見識自然不差,說完又感嘆道:“本來皇上特特請了國師來山河書院講易學,說是初八進京,結果拖到十一才到京裡,我還道他是架子大,原來緣由在這裡。”
沈喬已經信了,聞言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倒是我有眼無珠了,本以為國師尊貴,不會管我們這些山野小民的。”
沈晚照搖頭道:“我只聽說他不是個好相與的,脾性也古怪,喜怒無常,這般性子,肯定不是對誰都願意這般費心。”
她又嘿嘿一笑,用肘子撞了撞她:“聽說國師相貌極好,曾有人為了見他不辭辛苦翻上華山,你這回可是見到了,他相貌如何?”
沈喬道:“背後議論人家相貌可不對,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看人怎麼能只看皮相呢?”
沈晚照:“。。。”
她不死心地追問道:“不過你我說說而已,又不往外傳。”
沈喬瞅了她一眼,這才勉勉強強地道:“他一直戴著斗笠,臉我是沒看清的,身條倒是不低,就是身子骨太瘦了些,沾了瘦這一字,跟好相貌就無緣了。”
沈晚照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他肯定是位絕世美人了。”
沈喬:“。。。= =”
沈晚照忍不住拉著她問道:“其實我有句話想問你很久了,在你眼裡,你算美的還是醜的?”
沈喬低頭看著自己的細腰,嘆一聲:“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每天飯也沒少吃,人卻沒見胖啊。
沈晚照:“。。。好了我懂的。”
幾人說的口乾,沈朝身邊的小丫鬟採芙很有眼色,早早地讓廚下做了涼茶晾好了端上來,她有啞疾,輕輕比劃幾下請眾人用茶。
沈晚照嘖嘖羨道:“採芙越來越貼心了,哥我可真羨慕你啊。”
她這樣身有殘疾的本來是不能進府的,還是沈朝動了惻隱之心,從牙婆手裡把人買下來,她做事也很是本分盡心,沒辜負沈朝的惻隱之心。
沈朝斜了她一眼:“那你就羨慕著吧。”
沈晚照:“。。。”
採芙低頭笑了笑,又轉身下去了。
一碗涼茶喝完,那邊花廳已經讓下人過來叫幾人用飯,等進了花廳裡,張氏果然也把沈喬前幾日撞邪的事兒說了,又說那道人要收徒:“。。。我實在是沒了主意,你們見多識廣,也幫我想想主意吧。”
沈二夫人問道:“那道人道號什麼,仙居何處?”
張氏道:“只知道他叫淡長風,人現在住在京裡。”
沈二夫人一口湯差點嗆在喉嚨你,沈晚照忙走過去給親孃順氣,對著張氏笑道:“堂嬸,要是別人我們肯定要勸你三思,這人卻是要幫堂姐應下的,他是魏朝當朝國師,又有公府爵位在身,顯赫尊貴,聽說道法也高強,不會去騙你們的。”
張氏微微張嘴,好像從天而降一塊餡餅,又怕餡餅裡有□□,呆愣了半晌才道:“這樣的人。。。要什麼徒弟沒有,怎麼單單看上我家姑娘了呢?”
沈晚照雖然知道淡長風這個人,卻不敢對他的人品打包票,沈喬這般人見人贊(除了她自己)的容貌,難保不是那人起了什麼歪心,便道:“這也不難,我們回頭陪堂姐去他府上問問看,能成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行便罷了,反正也不損失什麼。”
其實她想的比較多,沈喬這般容色,若是生在高門大戶那自然是極好的福分,可堂嬸家無權無勢,這就不是什麼幸事了,沈家也不可能時時護佑他們周全,要是能尋一個有力的依仗,跟著學些本事,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她想了想又笑道:“他們方外人講究個緣法,說不準就是跟堂姐有緣分呢,若國師真想誠心收徒,師妹成了他的衣缽傳人,那旁人也不敢小覷了去,以後堂嬸也有倚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