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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只是比這馬駒更為奪目的,卻是馬背上的人。見著這樣一匹寶馬,世人腦中與之相配的,大抵唯有傳聞中鎮威王年輕時的英姿。可書生望著馬背上的年輕娘子,卻覺得時間竟有如此女子?世間竟有如此女子!只有如此女子,方能駕馭如此之良駒!

自明安帝垂拱年間至今已近百年,夏國自始至終禮樂興盛;而今因了宋皇后的緣故,女子騎射不再是稀事,著了男子袍服打馬上街亦常常有之。只是從未有哪個貴府娘子,能抵得上這位年輕娘子的勃勃英姿的十之一二。

那年輕娘子著了絳紅圓領錦袍,一頭青絲借用玉冠高高束起,在腦後以馬尾的情狀傾斜而下。她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揚著馬鞭,微微垂眸,周身便是一股道不盡的風流英姿。那周身的氣場,本該是少年郎才有的風發意氣,此刻卻不著調地浮在了一位年輕娘子的身上,偏生這娘子的眉目極盛,清麗的雙眸中又生生溢位一抹凌厲來,氣勢迫人。

年輕娘子雙眸微斂,看著眼前伏地拾包袱的書生,問道:“發生了何事?”方才若非她及時勒馬,只怕這膚白貌美小書生的包袱就要命喪馬蹄之下咯。

周遭本竊竊交談的行者漸漸止了聲,默默望著醉臥閣前的二人一馬,等著看好戲。

醉臥閣裡的小廝好整以暇地望了眼書生狼狽的模樣,正瞟見外頭的年輕娘子,忽而變了神色,匆匆跑出來對著馬上的年輕娘子作揖:“五娘子來了?可要入內適午膳?方才這廝竟想著在我醉臥閣吃白食,已被小人趕了出來,可是衝撞了五娘子?小人這便給娘子賠個不是。”

五娘子?五娘子!

書生在涼州城內買字畫已有些時日,對於城內百姓口中的五娘子亦有所耳聞。布衣百姓對於權貴大抵畏懼得很,看著書生品性良善老實,便叫他惹了哪位權貴皆不可惹了這位五娘子。至於書生,只以為這五娘子是涼州哪位權貴府上性子頑劣的小祖宗,後來再從街坊口中聽聞,方才知曉這位五娘子乃刺史么妹。涼州刺史宋暉何許人也?鎮威王府嫡公子,其父為威名赫赫的驃騎大將軍宋修遠,其母乃昔年豔絕天下的穆清公主,至於其長姊,則更了不得,乃當今皇后!

當今聖上效仿其父,空置後宮,獨戀皇后一人。鎮威王府出了一位皇后,餘下的子侄亦各有風骨,資質出眾。如今的宋氏,與先帝元德年間的柳氏,乃天下除卻姜氏之外最為尊貴的兩戶人家。

這位打馬而行的五娘子自小受盡父母兄姊疼寵,因是鎮威王宋修遠年過不惑而得的么女,故而單名一個晚字。因頭上還有四位哥哥姊姊,府內行五,是以世人皆尊稱其為五娘子。

有如此出眾的長兄長姊,布衣百姓如何不畏懼?且這位五娘子亦是個人物,明明生了一副傾城的眉眼,卻不愛紅裝愛騎射;這般的明媚女子,又有如此煊赫的身家,除卻王孫貴族,時間大抵鮮有男子能與之相配。只是不知何故,坊間隱隱有傳言,道五娘子眼高於頂,郢城的那些皇子皇孫們皆瞧不上眼。

於是世人又開始惋嘆五娘子不識好歹,書生本亦有些信了那些酸腐之言,只是今日真真見了五娘子,為其英姿所折服,這才心生讚歎,世間又有何種兒郎能與之相配呢?

。。。。。。心底陡然生出一股相形見絀的羞恥之感,書生斂起眸光,朝著五娘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穩了心神,他朗聲道:“唐突了五娘子,小生給五娘子賠不是。”

“只是方才這位兄臺卻有一處說錯了,小生已將身上的二十一錢抵了飯錢,餘下的,小生定會傾盡所有,早日償還。”

宋晚看著面前態度截然不同的二人,轉了轉眸子,朝著書生問道:“醉臥閣聲名在外,你竟趕在此吃白食?”醉臥閣內的小廝慣會用鼻孔見人,她是知曉的。再瞧這位書生,不卑不亢,言談間自有一番清越風骨,心底忽而生出一股莫名情懷。

側身躍下駿馬,宋晚不理會躬身行禮的二人,俯身拾起馬提前的包袱,瞥見了內裡的字畫,行至書生面前,笑問道:“醉臥閣聲名遠揚,聽你的口音亦是本地人士,竟不知身無百金,無以入閣的道理?”

書生仍舊半彎著腰,盯著宋晚明媚張揚的絳紅衣襬,徐徐道:“小生今日入閣乃與人做字畫交易,買主欣賞小生的字畫,便揚言請小生在這醉臥閣內飽食一頓。卻不料買主尚未付下飯食的費用,未及小生辯解,又被這位兄臺趕了出來。”

一旁的小二默不作聲,算是預設了書生所言。

宋晚將書生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又側著腦袋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用字畫換來的錢財去了何處?莫不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