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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遠腳步微頓,無奈笑道:“聽話。”
短短兩字,由宋修遠低低醇厚的嗓音說出,卻是道不盡的纏綿與嬌寵。
“我日日給你寫手書。”見穆清還無動靜,宋修遠補道。
穆清耳際泛紅,跺腳抬首道:“誰要手書了。阿遠你聽著,我要你平平安安地回來。”
“此去又非行軍打仗,阿謠莫擔心。”宋修遠聞言笑道,伸手拂過穆清的髮梢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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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遠果真未食言,自五月十三日一別後,每隔五六日便會有一沓家書遞迴鎮威侯府。從這一封封的手書中,穆清看盡了關內道的春日百花,賞遍了河東道的山河好景,又在腦中嘗過了河北道的糕點小食。
這數月裡穆清又做回了那個深居簡出的鎮威侯夫人,除卻避無可避的宮宴與邀約,餘暇時間皆在府裡編纂《江海凝光曲》;足不出戶,卻通曉天下美景,日子倒也過得閒適自在。
自褚遂革職流放後,他佈於京中的暗樁亦隨之作廢。杜衡想了個法子盤下了悅世客棧,自此便也久居於郢城之中,一面繼續與宋修遠做著交易,一面利用江湖關係,培植起了自己的訊息路子。宋修遠走後,杜衡的訊息便都遞到了穆清手上,穆清又驚又喜。
待到六月末,涼國軍士從兩國邊境接到了寧胡公主的和親隊伍。宋修遠一行原處紮營三日後終於得以返程。
於是,遞給穆清的手書中又重現了河北道的蒼茫風景,不過此回,許是已在歸程,宋修遠又添了他與軍士們行軍跋涉的點滴細節。字裡行間皆是蓬勃朝氣。
穆清從未想到這群軍士們竟能如此苦中作樂,心中竟覺有趣。
末了,宋修遠問道:“七夕將近,不知夫人可願賞臉為我備下綠豆小麥?”
七月初七日,以水浸潤綠豆小麥,待其生芽數寸,再以紅藍彩縷束之,謂之種生。
種生求子。
穆清看著手書上遒勁剛健的魏碑行楷,雙頰發燙。她沒好氣地往回給宋修遠的信箋裡撒了把土,寫道:“阿遠何不從鍋中偷些粟米,自制殼板?”
☆、七夕
於夏人女子而言,七月初七委實是個大日子,未嫁的娘子總會在這日夜裡挑個吉祥的時辰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