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不痛快,遂停下筷子,瞅了瞅自己身上,發覺並沒什麼奇怪之處,便問道:“郡主何故不取食物,單看冰呼?”
孫尚香聞言大羞,急道:“我何時看你了?我是打量這個船艙……這個船艙的佈置真不錯!”邊說,還邊搖頭晃腦的好似打量四周一般。待她發現艙內便只有面前這兩張擺放酒菜的案子時,只得以笑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薛冰笑了笑,也不甚在意,他不欲讓這個郡主難看,若那樣,誰知她還會給自己找什麼麻煩,遂不去理會孫尚香,繼續用起酒菜來。孫尚香見薛冰沒有繼續追問,連忙以進食來掩飾尷尬。一時間,艙內便只剩下杯筷之聲。
二人進食以畢,下人將物事盡皆撤了下去,只剩下兩個人在艙中對坐不語。薛冰是不想說,孫尚香是不知說什麼,氣氛漸漸的尷尬了起來。待過得片刻,薛冰受不住跪坐之苦,欲起身出艙,遂道:“我還是出去待著吧!”孫尚香聞言急道:“不可!”薛冰愣了下,問道:“為何不可?”孫尚香剛才卻是情急之下喊的,只得諾諾道:“艙外風大,將軍切莫受了風寒!”薛冰聞言,心中更奇,暗道:“這丫頭怎的三番兩次的關心於我,莫不是真的瞧上了我?”這麼一想,身子卻停了下來,又於艙中跪坐了許久,最後終是忍不住,不再跪坐。薛冰一邊揉著自己發麻的雙腿,一邊念道:“真不知這跪坐是誰發明的,簡直就是找罪受!”
孫尚香是才將薛冰挽留在艙中,心中卻也在尋思:“他欲出去,讓他出去就是,我多的甚嘴,偏生要留下他。”轉念又想:“他若出去,我便不能這般清楚的見著了。”思及此,輕啐了下,心道:“見不到便見不到。我怎的這般不要臉,老盯個男人做甚?”恰於此時,薛冰的自言自語傳進孫尚香的耳中,她是才一直低著頭,卻是沒注意到薛冰的動靜,此時聞言,遂抬起頭來,正見著薛冰於那頭揉著自己的雙腿,臉上卻是一副鬱悶的樣子,孫尚香不禁輕輕笑了出來。暗道:“頭一次見到似他這般的人,居然把腿坐的麻了!”孫尚香從小到大,早已習慣了跪坐,也見慣了跪坐,此時突然見了一個不適應的,反倒覺得新奇,便問道:“難道你以前不是這般坐法?”
薛冰下意識回道:“我以前當然不是這般坐法!”答完突覺不對,急急住口,抬頭見孫尚香正一臉好奇的望著他。孫尚香問完,本不指望薛冰能答,卻不想薛冰答的如此之快,她也是下意識的又問了句:“那你以前是怎麼坐的?”薛冰聞言,暗暗叫苦,總不能解釋自己以前是坐於椅子上的吧?那樣的話還要解釋椅子這個東西。腦袋裡想了想,答道:“我以前是這般坐的!”說完,擺了個盤膝而坐的姿勢。其實他以前也很少這麼坐,此時也覺得不夠舒服,但卻比跪坐要強上一些。
孫尚香見了,一臉好奇,腦袋裡卻在想這是哪裡的坐法,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道:“你以前做過道士?”薛冰聞言,差點一頭栽倒,只覺得腦袋發昏,也不知如何辯解,遂不答,只是靜坐。孫尚香見薛冰不答,便道:“做過道士便做過,有甚麼不好意思的?”薛冰心中更苦,就差沒流出淚來。乾脆也不管面前的人乃是吳國郡主,兩條長腿一伸,背靠艙壁而坐。
不過說了這些話,卻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些,不再似原先那般尷尬。這樣一來,孫尚香這個本就十分好動的人自然再也耐不住,不停的找些話頭來聊聊。
“你老家是哪的啊?”孫尚香見薛冰坐的隨意,自己便也不再似剛才那般拘謹,抱著雙腿問道。“樊城!”薛冰尋思了下,自己剛來到這裡時便到了樊城,那也算自己的出生地了。
“那你家裡都有誰啊?”孫尚香好似查戶口一般,什麼都想知道。薛冰聽了這話,卻臉上一黯,答道:“便只有我自己!”他的親人都不在這個世界,是以這般回答。而且,孫尚香這個問題,卻也勾起了薛冰那長久以來刻意逃避的問題。幸好孫尚香並非無知之人,聞言忙道了句:“抱歉!”遂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她還道薛冰加人皆已故去了。
“你真的就是那個在長坂坡中殺進曹操百萬大軍中,脫甲護得主母殺出重圍的薛冰嗎?”孫尚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薛冰,怎麼都無法將面前這個看起來不甚強壯的男子與那種可以於萬軍之中進退自如的絕世猛將聯絡到一塊。“你看起來不是那麼強壯啊!”
薛冰苦笑了下,自己這個身體長的確實不夠強壯,猛一瞧,便與那書生一般無二。而且面白無鬚,瞧起來確實沒有那股子猛勁。只得苦笑道:“我便是那個薛冰了,即沒有三頭,也沒有六臂,不好意思,讓郡主失望了!”
“我失望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