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全盤接受德國方面的條件讓俄國國內的很多人對於列寧為何急於同德國簽訂這樣一個屈辱的條約都感到費解和猜疑,《佈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約》的簽訂對於俄國大多數政治勢力來說無疑於一顆重磅炸彈,“從社會革命黨到孟什維克,從立憲**黨到保皇派的所有俄國政黨都一齊起來反對自伊凡雷帝時代以來俄國的史無前例的可能投降”。因為在俄國曆史上,“民族主義”一直是國內政治生活中的基本潮流之一,從以前沙皇時代的十二月黨人、民粹派到此後的布林什維克,在闡述政綱時無不高舉民族主義的大旗,從而喚起國內各族人民的同情與支援,可是這一次以列寧為首的布林什維克卻同德國簽訂了一個空前屈辱的條約,這個條約的苛刻程度用德國人自己的話來說:“在世界歷史上,還從沒有過比《佈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約》更嚴重的一次性吞併另一國領土的政治行為。”如果說蘇俄政府僅僅是為了退出戰爭而選擇這樣屈辱的和把家底都賠光的高昂代價的和平,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列寧不顧國內的激烈反對甚至以辭職相威脅簽訂《佈列斯特——立陶夫斯克和約》的目的,引起了全世界對此極度關注的人們的種種猜測,伍廷芳的說法無疑也是這些猜測當中的一個,但如果從他和許許多多個經歷了國家內憂外患到展的跨世紀的中國人的眼光來看這份和約的簽訂,伍廷芳的擔憂並不是空**來風。
解除了後顧之憂獲得了喘息之機的蘇維埃俄國。如果調過頭來挾國內革命勝利之威將民眾的不滿轉向東方富裕的中國進行發洩,可以獲取經濟和政治及領土上的多種好處,一舉而數得,對急於擺脫困境的蘇維埃俄國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歷史上俄國對中國的侵略,在很多人的心裡,都是記憶猶新的。
伍廷芳的這句“失之於西,取償於東”的話明顯的引起了很多人的震恐,會議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更加緊張,彷彿大戰即將到來一樣。
“不管這蘇俄政府是否有此意向,我們都應該提早加以防備,”工業部長張謇沉聲說道,“即使他們現在不這麼做,也不能表明他們將來沒有這個意思,我本來是擔心我軍戰線太長,兵力分散,無法佔此幅員遼闊之地,因此反對我軍進入鮮卑利亞俄國境內的。可現在看來,為子孫萬代計,我們有必要對這些地方進行必要的控制。”
“鮮卑利亞地廣人稀,氣候寒冷,控守不易,而且直接佔領的話易引起他國不滿。莫若在該地扶持受我國控制之傀儡政權,為我國同蘇俄之緩衝,”商業部長盛宣懷看著孫綱說道,“俄皇一家現被囚於託博爾斯克,可遙尊其為傀儡國之國主,一如丁酉年時朝鮮故事。”
盛宣懷的建議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援,幾位部長和省長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集中到了孫綱身上,臉上似乎都帶有揶揄的笑意。
“要是那樣的話,蘇俄弄不好就會把執政的‘親家’給喀嚓了,”新疆省長朱毓英笑著對孫綱說道。“執政家裡只怕從此要不得安寧了。”
朱毓英的話引起了下面低低的笑聲,無形當中緩解了緊張壓抑的氣氛。
“扶持傀儡倒不如直接設定行省控制,變此地為我國永久正式領土。”一直沒有說話的文化部長梁啟超突然說道。
“卓如此話怎講?”張謇聽了梁啟超的話,吃驚地問道,“這可不象是你在書裡論證起來那麼容易啊。”
“是啊,鮮卑利亞的俄國居民也很多,若直接佔據其土,這些人一旦作亂反抗,也是很麻煩的。”盛宣懷也跟著說道,“如果俄人因此處處抗拒,我軍總不能將他們全殺光吧?”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孫綱面無表情地說道,儘管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一下子把周圍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議事大廳裡瞬間靜得出奇,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孫綱身上。
孫綱的目光一一掃過所有的人,“就在鮮卑利亞設定行省吧。”他平靜地說道,“既然歷史把這個任務留給了我們,我們就不要再讓子孫後代麻煩了。”
1918年4月10日,俄羅斯,鄂木斯克。
凜冽的寒風中,夾雜著的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在排列得整整齊齊的一隊隊身穿灰色軍服頭戴黑色皮帽的俄國士兵身上和他們身邊的一面面紅藍白三色旗上。所有的人都靜悄悄的,望著高臺上的一個身著俄羅斯上將軍裝的人。
他的身側,站著一名身披金色法袍手捧金色十字架的東正教神父。
“……我就此立誓,站在萬能的主,他的福音和神聖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