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軍的炮火很快被壓制了下去,不一會兒,當中國炮艇停止了炮擊之後,俄國人的陣地上一片死寂,沒有了任何聲音。
吳祿貞還在仔細的觀察著,這時,遠處的黑暗中閃過點點火光,馬克沁重機槍時斷時繼的開火聲傳了過來,似乎還夾雜著慘叫聲。
“俄國人白天打不過咱們,現在開始玩夜襲了。”一位軍官說道,“是甲號稜堡的機槍堡,那裡對面是一條小河,沒有塹壕,他們可能是想從那個方向過來。”
吳祿貞看了看錶,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
“他們是在進行夜間襲擾,想讓我們沒法休息,並且耗費我們的彈藥。”一位軍官說道,“這兩天一到後半夜他們就來這一手,是夠煩人的。”
“俄國人這是黔驢技窮了。”另一位軍官說道,“他們的兵力雖然多,可火力不如咱們也是白費,聽說俄軍地彈藥和給養全仗著西伯利亞鐵路千里迢迢的運過來,他們就這麼個打法,可是支撐不了太久地。”
“我們地彈藥一部分是哈爾濱的兵工廠生產的,一部分也是透過鐵路還有水路運過來的。”吳祿貞說道,“還有一些是老百姓趕著大車送過來的,咱們面對這麼多俄軍,能守得這麼牢,後路接濟及時也是重要原因。”
“俄國人在咱們這裡碰得頭破血流,進退不得,要我說咱們如果能派一支部隊迂迴到他們的側翼進攻,俄國人要是不想全軍覆沒,就撤退。”一位軍官說道,
“不是光你能想到這個,”另一位軍官說道,“上頭肯定早有安排,只是因為江上俄國人地那些炮艦很麻煩,怕一旦反攻被俄國人斷了後路,現在俄國人的炮艦都被咱們幹掉了,沒有了後顧之憂,反攻應該很快就會開始了。”
遠處的馬克沁重機槍地槍聲再次響了起來,吳祿貞透過炮隊鏡望去,在昏暗地月光下,重機槍槍口噴出的火焰依稀可辨。
可能是一些俄軍士兵已經突入到了堡壘的牆下死角處,馬克沁重機槍已經無法對他們進行射擊了,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射來一束探照燈光,接著,數挺機槍在城牆上方開始向下進行交叉射擊,在探照燈光地照射下,不斷有人影倒下,不一會兒,隨著人影的消失,機槍地射擊聲停了下來。
“這種輕便的機關槍很好用,可以架在不同地位置上進行射擊。就是射速好象比不上馬克沁機關槍。”一位軍官注意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但要是人手一支的話就好了。”
剛才是守衛的中國機槍手在用新式的共和二年式輕機槍(麥德森輕機槍)向偷襲的俄軍進行反擊。
“想得美,孫部長兜裡可沒那麼多錢供你這種人揮霍。”另外一位軍官笑道,“聽說這種從丹麥引進的機關槍俄國人也買了一些,不過咱們打了這麼多天,還真就沒見過俄國人用。”
“對俄國人來說,機關槍是比大炮還珍貴的稀罕兵器,他們捨不得用在咱們這裡。”那位還在觀察戰況的軍官答道,“也許在海參崴可能會有裝備吧?聽說孫部長很快就要進攻那裡了,也許在那邊打仗的弟兄們能瞧見。”
吳祿貞沒有理會部下的討論,他又看了看錶,目光落在了地圖上。
如果他猜得不錯,天亮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將要開始大規模反擊的時候。
“報告師長,曹軍長電。”一位軍官跑了過來,敬禮之後,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吳祿貞。
吳祿貞仔細的看完電報,點了點頭。
“叫大家過來開會。”吳祿貞平靜地說道,“天一亮我們就得準備好才行。”
終於,一輪朝陽在天邊一點一點的升起,天漸漸的亮了起來。
吳祿貞立在城堡的一座掩體內,用望遠鏡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經過了一夜的戰鬥,發動夜襲的俄軍沒有能夠佔到一點便宜,灰溜溜的退了回去。吳祿貞
遠鏡看到了一具具倒斃在空地、河岸邊和城牆下的俄缺不全的屍體,有的屍體還在冒著煙,空氣裡瀰漫著濃烈的硝煙和皮肉燒焦的味道。
“這個地方靠近前沿,很危險的。”一位軍官看著立在晨曦之中的吳祿貞,說道,“俄國人炮彈不多,所以把火炮都分散了開來,經常瞅冷子打咱們一炮,咱們得小心才行。”
吳祿貞點了點頭,他的目光落在了海蘭泡城堡不遠處那面在旗杆上高高飄揚著的龍旗之上,不知怎麼,心中的熱血開始不住的湧動起來。
紅過了這麼多天的激烈戰鬥,海蘭泡要塞承受住了俄國人的兇猛攻擊,不管俄國人的炮火多麼猛烈,都沒有能夠讓這裡的人們屈服!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