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按照方才情形可勉強算他透過第二輪比試,但……”
喬亦柔聞聲抿唇望向他們。
部分麟國大臣們面色憤怒凝重,藏在寬袖下的掌心微微攥緊。另外小部分大臣怒視站在賽場上的薩克頂,無聲的譴責他太過冷血驀然。雖救下黃大牛不是他本分,但同為競賽者,難道連這麼點同情心都沒有?區區小附屬國果真沒有人性……
“黃大牛身負肩傷,比試結束。”齊毓玠面無表情啟唇,語氣冷淡。
“那……”明知結局,頓格列卻故意捋著鬍鬚搖頭道,“倒是可惜,臣看黃大牛有能力試舉麒麟大鼎,若他能勝過薩克頂,臣一定遵守承諾將公主許配給他,並將旒族這兩樣聖物拱手送之。”他目光瞥向靜靜放置在一旁的天縷衣與流光盞,然後挑眉望向場上眾人,嘴角浮現出笑意,“不知陛下這邊可否還有人願意一戰?畢竟才只進行到銅環比試,麒麟大鼎都未抬出,未免有些掃興。”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面上神情各異。
不是不想上場狠狠將薩克頂打敗出口惡氣,只是人貴有自知之明,若沒有那個實力,逞英雄上場不過是貽笑大方。
場下靜寂無聲,頓格列滿意地挺起胸膛,他轉頭望著齊毓玠道,“陛下,薩克頂此番願意隨臣一同前來,就是想孤獨求敗,他站在巔峰已久,實在寂寥清冷!奈何黃大牛壯士意外負傷,而且臣此行匆匆,只怕麟國有能之士還未來得及趕赴洛陽,倒是可惜。”
齊毓玠扯了扯嘴角,睨他一眼,“旒王不必謙虛,薩克頂一身神力屬曠世之才,望旒王合理運用才是。”
“陛下謬讚,不過……”話語戛然一頓,頓格列眼珠轉動,話鋒陡然別有心計的轉移到他身上,“臣知道陛下才是真正的英勇非凡,陛下曾經就有舉起東邪鼎的壯舉,雖東邪鼎屈居在麒麟鼎之下,但也是四鼎之一,證明陛下完全具備強大的實力,眼下不知小王與諸位大臣們有沒有榮幸親眼再賭陛下一展舉鼎雄姿?”
“陛下,不可。”場下立即站出一位老臣,他面容嚴肅深沉,冷冷瞥了眼煽風點火的旒王頓格列,抱拳道,“陛下九五之尊,天生尊貴不凡,豈需借舉鼎來一展雄姿?倒是旒王魁梧威猛,頗具神力之風範,不如旒王試舉一番,讓臣等開開眼界?”
此番言論頓時獲得一陣附和。
大將軍盛楠及其大臣們都起身點頭應允,紛紛攛掇旒王頓格列親自上場。
“哈哈哈哈。”豪爽大笑,頓格列連忙擺手,別有深意道,“諸位有所不知,小王騎射還成,比起力氣真不行,旒族有薩克頂一日,小王就無須憂愁。”轉身抱拳,他繼續面朝齊毓玠,聲音多了幾絲愧疚與抱歉,“陛下,是臣冒犯了,臣不過是曾聽過陛下雄風所以心生敬仰罷了,倒忘卻陛下萬金之軀,與一般百姓可不同,豈容有一絲危險?也是,麒麟鼎過重,放眼天下,除卻已知的薩克頂,真不知有沒有旁人能夠舉起。臣一時著急才多有得罪,是臣想的不全面不周到,若陛下舉鼎中稍微出現差池,只怕臣難辭其咎,方才那番話是臣失言,臣請陛下重重責罰。”
齊毓玠雙手負在背後,他一時無話,眼神淡淡落在單臂抱胸行禮的頓格列身上。
說的是失言請罪,背地裡何不是在輕視嘲諷他?順便再惡意詆譭他視平民性命為草芥,倘若他再年輕幾歲,指不定真能被他激將法刺激的一時衝動而應下。
只是東邪比之麒麟,卻完全不在同一層面,重量及其密度都有巨大差別。齊毓玠心知肚明,他做不到,更何況他胸膛與手腕上的傷勢未徹底痊癒……
目不轉睛盯著他們那邊的形勢,喬亦柔心生焦切。
若是她被這般鄙夷激將,定要揮著拳頭先將頓格列打趴再說,她見過不少可惡的人,卻沒見過他這般可惡又醜陋的,外貌與心靈一頭不佔,真是老天都難容。
所以陛下他還未作出任何反應,他不會傻乎乎答應吧?
喬亦柔見他站著一動不動,低眉似思忖著什麼,莫非在計算他能否有勝算?就他那嬌脆脆的胳膊與腿,隨手一砸就傷得可憐巴巴的,萬萬別上趕著作死才是!
終於,他微微抬起下頷,薄唇囁嚅,似要說話。
喬亦柔不知怎麼的,心頭隱約生出幾許不安,她右手撐在桌面,猛地搶在他啟唇前起身,她狠狠閉了閉眼,大庭廣眾之下脆生生道,“等下,我自願出戰。”
她聲音不大卻堅韌,透著女性獨有的溫軟與清潤,還有罕見的力量。
人群嘈雜逐漸褪去,呈現出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