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只道,“這邊坐,我把把脈!”
推攘一把,喬亦柔讓他坐過去。
齊毓玠撩起袍子,端坐,施施然將手臂伸出去,偏頭仍不與他對視,語氣寡淡,“沒多大事兒,料你也診不出什麼,你就隨便瞧瞧吧!”
胡尋南沒多餘表情,細細把脈,他面色穩重。
半晌,鬆開,也不搭理他,抬頭問喬亦柔,“你相公之前可有中毒?”
“沒錯。”喬亦柔緊張,“可是體內毒素未清除仍在作祟?”
“是還未清除,不過——”胡尋南笑道,“你別急,之前大夫很厲害,這毒素已無大礙!”
“那是!”齊毓玠一時沒忍住,偏頭挑了挑眉梢,宮中御醫,自不是隨隨便便的鄉野大夫可以與之相比。
“你就不能安靜點麼?”喬亦柔忍無可忍的瞪他,繼續問:“胡大夫別理他,快說。”
齊毓玠:“……”他可就說了兩個字。
兩人之間頗為好笑,胡尋南抿唇,斂住神色,猶豫道,“脈象略雜亂,卻診不出確切引起暈眩的原因,而且這幾日我感覺有些奇怪,又一時不知哪兒有異。明日戚……戚小姐過來治療時,我再替你相公把脈試試。”
“那他有無大礙?若之後出現突然昏迷的狀況怎麼辦?”
胡尋南搖頭,“有無大礙暫且無法定論,但依你描述來看,不像大問題,若嚴重了,託人前來喚我,無論什麼時辰,我會盡快趕過去。”
“好,謝謝胡大夫,那不打擾你們休息,我們先行告辭。”
“天黑了,路上小心。”起身,胡蓓兒與兄長一起送二人出院門,直至馬車消失在暗夜……
翌日。
胡尋南說話算話,並不與齊巒多加接觸,能讓妹妹代勞之事,絕不親自動手,然施針這事兒,他避不開……
“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別動!”他冷聲道,“不要影響我。”
齊巒故意歪了歪腦袋,疑似挑釁。
面色倏地陰沉,胡尋南定定看她一眼,捻著銀針的動作僵住,卻不再多說一字,就盯著她。
晃動了會兒,沒意思,他都毫無反應,齊巒板著臉,鼓嘴生悶氣。
繼續往她穴位上施針。
胡尋南瞥一眼她這樣子,覺得搞笑,她的確跟小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你生我的氣了?”憋了半晌,實在憋不住,齊巒一本正經道,“跟你說,我哥哥是好人,我小嫂嫂也是好人,他們一般都不打人,你別怕!要是你怕,就告訴我,我會保護你的!”
嘴角抽搐,胡尋南儘量忍住,小孩子的世界裡,真是純粹……
“你真生氣了?怎麼都不理我?”把玩著腰間穗子,齊巒噘嘴。
針已施畢,胡尋南用白帕淨手,囑咐她,“乖乖坐著,蓓兒他們馬上進來陪你解悶,不要亂動,半個時辰後我來給你取針!”
“你都要走啦?”齊巒起身喊他,“喂!”
頓足,胡尋南偏頭,太陽穴被她吵得疼。
“你太小氣,都說我哥哥嫂嫂是好人!你怎麼還生氣?”齊巒癟嘴,賭氣地迅速用手將腕上的鐲子取下來遞給他,“你不是喜歡銀子麼?我哥哥嫂嫂說了,這東西少則百兩,多則千兩,給你,你過來陪我玩。”
頭更疼了!
果然他們一家都是敗家子!
胡尋南睨了眼那碧綠通透的玉鐲,暗暗咋舌。
他們的身份——
還有平日說話,雖然夫妻二人瞧不出太多貓膩,然戚巒言行舉止騙不得人,她不嬌氣,可衣食住行方面難免有些不適,說話嬌憨的同時又帶著股渾然天成的命令語氣!
他當然喜歡銀子,卻不至於騙她銀錢。
胡尋南轉身,拾步往前。
“喂!”齊巒恨不能將鐲子摔在他身上,她都沒見過比他不聽話的人。放下玉鐲,又將耳朵上的玉環取下,還有玉佩,統統捧在手心,下榻顛顛兒去追他,“你別走,這些都是你的!我有很多這些亮晶晶好看的東西,夠你每天從早到晚陪我玩。”
“回去。”胡尋南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拉她重新坐上榻。對上這戚巒,他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她可不是好好講道理就能聽懂的人,得哄得騙!
“都給你。”
“不要。”
“那我給你我最喜歡的東西!”把手裡首飾毫不憐惜地丟到一邊,珠串撞擊聲清脆。
胡尋南眼睜睜瞅著,心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