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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用完一碟,她忘了眼窗外未停的大雪,滿足地側身躺好,蓋著毛毯很快陷入熟睡。
如此像冬眠的小乳豬一樣吃吃睡睡數日後,杏春梅秋再去御膳房討吃光了的糖漬酸梅,卻被告知連御膳房庫存都快被她們娘娘清空之後,兩人一琢磨,都覺出了不對勁。
這該不是……
昨兒晚上娘娘用膳聞到魚粥味兒還作嘔了是不是?
天吶,娘娘怕是害喜了吧?對,鐵定是這樣沒錯兒!
她們憋著笑,顛顛兒趕回景仁宮,笑得合不攏嘴。
喬亦柔看了她們空落落的雙手,不懂沒討著東西,怎麼還笑得這麼歡快?
去了一身寒氣,杏春眉眼彎彎,飛快瞅了眼她被毛毯蓋住的腹部,溫聲道:“娘娘,奴婢給您去請御醫過來把把脈如何?”
“本宮近日是嗜睡了些,但並沒有哪處不適,或許是天氣原因吧!”
“娘娘,哪兒是天氣原因?”梅秋上前望著她,掩嘴認真道,“娘娘您最近吃了那麼多酸梅,就沒察覺出不對?您以前可不這般嗜睡的,您閒不住。”
喬亦柔還沒反應過來,她癟嘴道:“敢情你倆是在嫌棄本宮好吃懶睡了是不是?”
“不是。”跺了跺腳,杏春直接道,“娘娘,您有可能是害喜了呀!”
第115章
喬亦柔懵了一圈後; 讓她們去請御醫。
一把脈,果然懷了。
御醫笑得合不攏嘴,一屋子裡的人都喜得眉開眼笑。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御醫拱手道,“臣立即差人去慈寧宮道喜。”
“還有陛下那兒。”梅秋在旁側一臉興奮的嚷道。
喬亦柔在他們你言我語中醒神; 她掃了眼窗外扔在紛飛的大雪,抿唇怔道:“先不著急,下著大雪呢!陛下太后那兒本宮會令人去稟明,不勞王御醫費心。”
“是; 娘娘。”
王御醫轉身向侍女們叮囑各項注意事宜; 待他離去後,喬亦柔才稍微有了些真實感。
杏春梅秋幾個姑娘在她身後小聲嘀咕; 說什麼早覺得娘娘不對勁兒了; 哎呀; 咱們一個個真是傻棒槌; 竟然耽誤了那般久才領悟,好蠢吶……
喬亦柔抿唇,才一個多月,其實她自己也根本沒想到這茬兒。
如今想想; 她最近在飲食上確實挑剔了些,更嗜睡了些,原來竟真是有寶寶了?這種感覺新奇之中又有點小小的雀躍和忐忑。
斜了眼旁邊桌上置著的信箋,喬亦柔挑眉,索性學陛下他利用書信傳遞訊息。她頗有興致地招手讓杏春取來筆墨; 趴在暖桌上握筆蘸墨。
寫什麼呢?
她托腮想了片刻,嘴角微彎著落筆。
等墨跡乾涸,她讓杏春交給前頭的小太監送去御書房,至於太后那兒,眼下都近黃昏了,她打算明日再稟明。
御書房。
齊毓玠才與大臣們商議完政務,他疲憊地批閱奏摺,覺得這日子真不像是人過的。
起先他帶巒兒去看診,緊接著毒發,又趕去關外,寥寥數月,好不容易撿回了命,不能安心享福沉溺溫柔鄉不說,卻要在寒天雪日苦哈哈的累成狗。朝政上,除逸王叛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手裡的奏摺更是堆積如山。
搖了搖頭,齊毓玠提筆批註,由衷感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未體會過銷魂滋味與軟香溫玉前,他根本不覺這日子難熬……
“陛下。”半晌,李久執書信叩門進入,恭恭敬敬將手中之物呈上,“喬賢妃特地差人送來的。”
怔了一瞬,眸中詫異逝去,旋即化為一片溫軟。齊毓玠擱下筆,笑著伸手展開,暗道,她尋常一貫懶得回他隻言片語,今日怎的有了興致?
盯著紙面上極短的一行小字,齊毓玠左左右右看了兩遍,驀地蹙眉。
信上寫著:陛下忌甜數月如何?如此便可全心全意處理朝中大事,當然陛下亦要好好保重身體,切勿太過操勞讓臣妾與太后牽掛擔憂!
後面的那幾句他自動給忽略了,第一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忌甜數月?他統共食甜的日子加起來都不到一個月呢!他日日馬不停蹄就是為了能早日脫離苦海,一朝飽嘗甜茶個夠,怎麼就要剝奪他這個嗜好?
齊毓玠面色微沉,猜想她是不是在鬧情緒?怪他這段日子不去瞧她不關心她不寵著她?
事實上他豈是不想?他是生怕進了那道門就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