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從頭掃到尾。
“喬喬,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朕算著咱們已三日未見,豈不整整隔了三載?人一生又能有多少個三載?”
“朕日夜躺在榻上思念成疾望眼欲穿,窗外一片落葉一聲蟬鳴,朕都會臥榻驚坐起,以為是……”
“奈何朕身體不便,無法站在你面前一訴相思之苦。唯有情寄鴻雁,望你能感受到朕纏綿心意裡的千萬分之一。”
喬亦柔:“……”
她直接翻開畫冊將紙條塞進去,眼不見為淨。
出門繼續練字,卻心神難寧。
他的心意?
手上動作頓住,筆尖落在宣紙上久久不挪,暈染成一團深深淺淺的墨痕。
一陣風吹來,喬亦柔倏地驚醒,她收起毛筆,托腮認真的開始發呆。
傍晚。
第二隻小白鴿飛來了。
喬亦柔咬唇覷著站在窗欞上的小傢伙,小傢伙也偏著腦袋盯著她瞧。
半晌,喬亦柔垂頭喪氣地走過去,她蔫蔫地從它腿上取了捲筒,嘆著長氣展開。
“喬喬,朕準備用晚膳了。”
“近日郎御醫囑咐可以不用再諸多忌口,需多方面攝取豐富營養,李久聽聞後當即傳了許多膳食送來。”
“有胡椒醋鮮蝦、鱘鰉鮓、燌羊頭蹄、鵝肉巴子、蒜醋白血湯、五味蒸雞、蒸鮮魚、羊肉水晶角兒、香米飯、蒜酪、三鮮湯……”
喬亦柔目光從第一道菜名一直巴巴看到最後一道,口水淌了一地。
這小小的紙條基本都用來寫菜名了,結尾是“儘管胃口不佳食慾不濟,但朕為了讓腰傷能儘快痊癒必須強迫自己用膳,喬喬,這會兒你吃了麼?”
她當然還沒吃。
只是看了他的選單後,她已經沒有胃口了。
沮喪地砸吧了下嘴,喬亦柔撐著腦袋見第二隻小白鴿也不肯走,只好上前捉住它丟到杏春取來的大籠子裡,正好與方才的第一隻湊成對做個伴兒。
看著看著,真想把它們扒了毛燉鴿子。
喬亦柔轉身就走,將第二張見不得人的壞東西繼續藏進畫冊裡……
翌日早晚,與昨天差不多的時辰,兩隻白鴿相繼飛來景仁宮,來了便不肯走,住進了籠子裡。
黃昏時分,喬亦柔站在院子裡給鴿子們餵了把穀子,看它們吃得歡快,她踮腳朝養心殿那邊的方向望去。
她不知齊毓玠葫蘆裡賣著什麼藥,今日他又寫了滿滿兩張紙條兒,除了肉麻兮兮的撥弄人的言語外,還說了些他的日常,無非是讀了什麼書吃了什麼菜,惹得她再度垂涎三尺,實在可恨!
喬亦柔用完晚膳,巴在窗臺乘涼,暗暗猜測,他會不會想勾著她去找他?
但他要見她分明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為何偏要如此周折?
第三日。
鴿子依舊勤勤勉勉地飛來。
滿院子的宮人們瞧出了名堂,噫,敢情都是從養心殿那邊兒飛來的呀!陛下真是……
喬亦柔悶在寢殿,靠著床榻讀他的信箋。
“喬喬,朕今日下午召諸王進宮,發現端王似有不妥,或許與上次城中遇刺一事相關。”
“朕決定明日離宮去郊外山莊避暑,諸王及其部分朝臣同去。”
“喬喬……此行朕就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交給你了,有你在身邊保護朕,朕覺得前所未有的充滿安全感,什麼千軍萬馬什麼危機磨難朕都沒有在怕的!”
“告訴朕,喬喬,你會好好保護朕對麼?”
喬亦柔抖了抖脖頸,抖下一地雞皮疙瘩。
她雙拳攥緊,感覺要捏爆兩個花瓶才能平復下來,他這番話……太讓人吃不消了!
只是——
蹙眉,喬亦柔盯著前一句話,端王?
她對這個王爺並沒有太大印象,狄旒二國來訪時,她都沒能認清誰是誰,迄今,也就分得清楚逸王與敬王而已。
上次洛陽城中齊毓玠遇襲,對此喬亦柔是很愧疚的,那時她不知長樂郡主從前竟如此惡毒的對待過他,她還以為他們互有情意,若非她讓他離開,他或許……
這一次前去避暑,她既然同行,理應竭盡全力好生保護他的!
抿唇,喬亦柔起身回覆他。
畢竟這是他第一封值得她回覆的有營養的信箋。
似乎一個“好”字過於敷衍,喬亦柔歪頭揣摩半晌,回道,“陛下,臣妾此行一定會認認真真的保護您,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