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清楚!
可她與他之間真的沒有任何苟且之事,他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當初傅御醫他也不過是憐她病著孤寂著,然後次次來看診時便同她說說話,逐漸才知他們彼此都喜養花,都喜作畫……
望向倒在地上的竹籃,曹香茹痴痴盯著那株藍色多瓣鮮花,它名喚“幽藍”,這是他那時說與給她聽的,他說此花極為罕見,一般生在不易察覺的懸崖邊或是山林一隅,花期短,但開花時極美,連他亦只見過一兩回。
剛才無意發現此花後,她立刻聯想到他曾經的那番話,便想著,她一定要將它帶回去,若有機會能讓他瞧上一眼,該多好!卻沒料到——
“水。”喬亦柔眼神示意宮女將水遞給傅御醫漱口,接過藥侍臨時用石臼碾磨過後的草藥,喬亦柔按照他們提示將此敷在靜婕妤傷口處。
“這蛇含有劇毒,哪怕大部分毒血已經祛除,但後面仍萬萬不可馬虎。”將袖中白瓷瓶遞給曹香茹身邊的宮女,傅天逸面色嚴肅的囑咐道,“早晚各服用一次,稍後我會開藥方,煎煮後同樣早晚飲下。”
“娘娘。”說完後,傅天逸拱手向喬亦柔行禮。
幾位小太監抬來擔架,曹香茹目光復雜地掃了眼並不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她藏住擔憂與失望,被宮女扶上擔架抬走。
“免禮,傅御醫辛苦了。”喬亦柔抿唇朝他看去,他臉色青白,瞧著似有不妥,“傅御醫方才說那蛇劇毒,你親自為靜婕妤吸去毒血,可會有什麼大礙?”
“回娘娘,臣稍後服用幾顆解毒丸便可,並無……”眼前暈眩襲來,傅天逸晃悠了一瞬,他努力站直身體,余光中那抹身影已經將要消失在視線盡頭,他試圖撐住什麼,卻什麼都未抓住,“砰”一聲,倒了下去。
喬亦柔嚇了一跳,她焦頭爛額地趕緊又讓藥侍們將他抬回去,再去找御醫……
日頭漸烈,喬亦柔滿身是汗。
她回到別宮,等御醫給傅天逸診治,待確定他中毒不深傷勢並不特別嚴重後,又折身去芳庭閣看靜婕妤。
一路精疲力竭,喬亦柔都不懂,為什麼她突然就要這麼累了起來?這些都是她需要做的事麼?早知道,還是隻做個喬貴人好。
踏入芳庭閣。
喬亦柔讓婢女們退下,站在房中望向榻上的靜婕妤。
“他……還好麼?”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撲簌簌往下墜,曹香茹目光哀慼,“我、我……”
頭疼,喬亦柔揉了揉太陽穴,顧自在桌旁坐下,“昏迷了,張儉張御醫親自為他看診,身子要恢復的話大概要調養一長段日子,過幾天,我會想辦法讓傅御醫離開行宮,回府好生靜休。”
“我、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默了一瞬,喬亦柔像看怪物般瞅她一眼。
曹香茹忍不住啜泣出聲,她狠狠擦去眼角淚水,“他為救我負傷,我不能作為答謝親自去見他一面麼?我、我就只見他這最後一面,我……”
“別我了。”喬亦柔目光變冷,她不耐地倒了杯涼茶,湊近唇瓣,平靜道,“你還想怎樣?方才還嫌不夠明顯?你若想死,得先問問傅御醫是否願意陪你去死。”
“……那、那就不見,是我妄想,是我神志不清。”目光空落落地望著某處,曹香茹怔怔道,“這事與他無關,若真有什麼不測,拿我的命去便是了!”
“你們……到哪一步了?”將茶杯放下,喬亦柔疑惑地望著她。
據她所知,在她病情逐漸痊癒後,傅天逸已經沒有機會去她宮中,兩人應當算斬斷了聯絡,可方才傅天逸肯為她不顧自己。而她此時說的話,彷彿為了保全對方也不惜豁出性命,為什麼?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他是無辜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的錯。”
“對,是你的錯,那你別犯錯不就好了?”
扯了扯唇,曹香茹聽著她風淡雲輕的語氣,不知為何很是心酸,她別過眼,哽咽道:“我性子向來膽怯,從不肯主動招惹禍事。唯獨這種事最是身不由已,我不知道為何突然就走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想的,真的不想……”
“不是很懂你。”喬亦柔嘆氣,“就這樣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喬賢妃,你難道不關心陛下?他傷著痛著時你不會跟著一起痛?”驀地開口,曹香茹望著她背影,“陛下對你這般好,只對你一人好,難道不是喜歡麼?”
“但帝王的喜歡……”笑了笑,喬亦柔轉身看她一眼,她眸中浮起一片迷霧,齊毓玠傷著痛著時,她確實有些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