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中他仍舊閉上了眼。可他的腦子是清醒的,他的父皇並非昏君,若只是因為一個誣陷父皇便聽信小人的挑撥恐怕也坐不上皇帝的位置了,這麼多年父皇對他的種種偏待他不是不清楚,皇帝一直尋找一個時機更換儲君,如今,也許正有一個契機逼得皇帝不得不動手才出此下策,因此驪山狩獵僅是一個臺階,真正可怕的是皇帝的心啊!
若皇帝執意置他如此,他再小的劫難也逃不過,他真正該提防的不是門外的武衛,也不是朝臣,而是自己的父皇。
可憐他活了二十幾年,很多事情明明看得很清楚卻要裝作不知,因為唯有不知才不會傷心,唯有不知才能擺脫雜念,才不至於與父皇反目。
馬車畢竟不如單騎,即便有劉塵和張函之的斷後,武衛還是追上來了,此時三人已經退無可退,王錚咬牙棄了馬車,扶著太子迅速逃向叢林裡,借亂石雜草堵住敵人的鐵蹄。
跑了一陣,王錚發現一處隱蔽之所,況且他們三個人逃得再快也比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禁軍,王錚當機立斷扶著太子躲到山溝裡,對蘇青禾道:“你好好保護殿下!殿下,臣出去了,無論如何您都要安然無恙!”
太子面色蒼白,疲憊的眼簾微動,想說什麼,卻已虛弱得開不出口。
王錚去了。蘇青禾遠遠聽到他朝著禁軍大喊:“東宮為儲君,爾等咄咄相逼豈不是以下犯上?”
那領頭的將領道:“本將軍只是奉命請回太子,何來犯上之意?倒是左司卿率將軍,才是抗旨不尊!”
“哼,當真請回殿下應當以儀仗相迎,豈如你這般逼人至絕境!”
“是爾等心虛逃走,左司卿率將軍再執迷不悟休怪本將以抗旨之罪捉拿了!”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今日你休想從本將面前走過!”
外頭已經打起來了,蘇青禾心想此地離得這般近,也不是久留之地,低聲詢問太子:“殿下,你還能走麼?我帶您遠離此地!”
太子輕輕壓住她的手:“阿禾,不必費心思了……”
“不行,他們拼了命保護你,我不能讓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