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身子可有好些?”張函之坐到床邊問他。
太子微微頷首:“有些累,稍作休息……即好……”
張函之見他虛弱,又勸他休息。
蘇青禾十分關心太子,但三位將軍一湊上前她便被隔離在外了,她畢竟不是東宮之人,方才又聽了幾位將軍的對話,總覺得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
果然,等太子睡下之後張將軍對對她道:“蘇姑娘奔波了一夜想必累極,便先到外頭稍作休息吧,本將幾人守著太子即好。”
蘇青禾看了沉睡的太子一眼,心中嘆息,也不反抗,點點頭就出去了。
過了時辰之後她如何還能睡得著呢,也不過坐在外頭冥想罷了。有時候她本不欲多想,可總有很多事情令她多想了。她見太子曾與門主言笑晏晏,如今卻因為立場不同相互敵對,連她也要被孤立麼?太子此劫真與畫扇門有關麼?若真是門主的安排,她該如何面對門主,又怎麼面對太子?
蘇青禾起身走向外邊,看著烈日下的青山碧草,心茫然似海,忽然見鴿子立於樹梢啄著小腳咕咕呼喚。
這是畫扇門的信鴿,可尋著她身上的信物而來,蘇青禾上前取下信鴿腳上的便箋,展開一看,上頭寫著:“門主將至,請速回京。”落款處:沈屏。
沈屏?
蘇青禾一驚,不僅驚訝於門主將至,更驚訝於沈屏回來了!
門主說到做到,的確讓沈屏回來陪伴她,可此時看著太子如此,她忽然對畫扇門生出了幾分疑慮。她難道真的該拋棄太子回京等候門主?若沒有她的接應,太子和張將軍幾人該如何?
很顯然,張將軍等人不便外出,而太子的毒還需時刻就醫,若她就這麼走了,會不會耽擱太子的病情?以往日太子對她的種種,她是做不出背信棄義之事的,而且此事若真與門主有關,她難道與門主統一立場傷害太子?
蘇青禾正難過遲疑,王錚忽然出門相喚:“蘇姑娘,殿下醒了,想與你說說話!”
蘇青禾揉緊了便籤,對著信鴿輕不可聞地吹一聲口哨,信鴿便飛走了。
王錚注意到了這一舉動,眼神猝然變冷,眉頭皺起。
蘇青禾把信箋攏回袖間,回身對他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進屋。
王錚陪同她進屋的時候面色鐵青,張函之等人發現了,一直盯著他,王錚僅冷眼回視一眼,三人畢竟同僚多年,早有默契,便這麼一個眼神,他們便有所揣測了,不由得看向蘇青禾。
蘇青禾緊張,只覺得三人目光咄咄令她不適,她甚至都不敢看太子一眼。好在太子溫柔吩咐:“你們都下去吧,蘇姑娘留下即可。”
三人抱拳退出去了,屋中只剩下兩人之時,蘇青禾才喘了口氣。
太子溫柔道:“阿禾,走近一些,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糾結啊……
謝謝飛飛女王的地雷。
☆、第51章 五十一表白
太子床畔有一把小板凳,乃是三位將軍方才搬進來的;蘇青禾走上前坐下。因板凳太矮,她不得不抬頭才可與太子平視。
“殿下,您好些了麼?”蘇青禾柔聲關懷。
太子點頭;床板上的手微動;刻意隱忍著毒素侵入肌理的疼痛微微笑道:“阿禾,是你救的我麼?”
蘇青禾點頭:“殿下當時情況危急;很令人擔心。”
太子低嘆:“想不到本宮淪落至此;關鍵時候竟然依託阿禾才得以解救。”他的話語裡隱藏感傷,任何人若遇到他的處境必然傷心感懷吧。
蘇青禾心疼他,又不欲讓他多想,只道:“殿下;馮太醫把你的毒傷治好了麼?”
太子道:“已經好了許多了……”他的情況並稱不上算好;只不過為了不讓她擔心,他不欲多言。
“殿下應當仔細休養,也許隔幾天就好了。”蘇青禾安慰。
太子點點頭;雙目幽幽望著遠處;神情蕭索。昨日遭此一劫出乎他的意料,他原先並沒有得到任何訊息、任何動靜將有人陷害他,可見對手設計嚴密。這麼多年他並不樹敵,除了張家這座靠山令他的處境頗為尷尬,他並不得罪朝臣,可沒想到還是有這麼一天。
他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死在最料想不到的人手上。
馮太醫來治病時給他帶來一些訊息,前因後果一串聯他便明白了,問題即出在他的錦囊身上。為何如此啊,他自認為對她毫無愧疚,這些年也縱著她寵著她不讓她受委屈,可她為何仍是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