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情最熟悉的當屬東海三國,但倭國君臣接連受驚,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只是呆呆傻傻的看著那一地鮮血,嘴張得老大,合都合不攏,當然無法做出質疑了。而朝鮮的閔議政卻是笑而不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所以,這話也只能是琉球的尚蕩先生說了。
尚蕩覺得自己挺可憐的,去年出使的收穫非常差,因此回國後,他很是受到了一番責難。還好琉球國小民更少,物產相對豐富,倒不至於象當初的朝鮮一樣,沒了回賜就吃不上下頓飯了,最終他也就是受了些冷嘲熱諷罷了,倒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他心中還存有一片陰霾,對琉球國來說,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噩耗,那就是正德炫耀的大艦隊,和稱雄四海的志向。
琉球國王尚真也是個有大志向的,即位之初,他就派兵征伐過八重山群島的幾個小國,甚至對臺灣也有了些想法,只是懾於盤踞在澎湖的許家兄弟,這才打消了念頭。別看許家兄弟在旅順被打得得一塌糊塗,他們在東南沿海的名號卻是響噹噹的。
向西不行,北面則是倭國的實力範圍,儘管倭國正處於戰國時代,九州島也在亂戰之中,琉球的擴張頂多面對一兩個大名而已。但是,尚真很清楚,憑藉琉球這點實力,哪怕是倭國的一個小大名,也不是他們能夠正面抗衡的。
至於大明,他反倒不是很擔心,大明的海盜固然很可怕,但大明朝廷卻一直施行海禁之策,又沒有擴張的,對鄰國來說,不過是個撈錢的好去處罷了。
可是,尚蕩帶來的訊息卻顛覆了琉球國固有的觀念,大明居然改變對外政策了。在琉球人眼中,倭國已經是很強大,貌似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了,而大明的幅員更是遠在倭國之上,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行動起來,會有多可怕,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惶恐不安中,尚真動員起了琉球的資訊網,從澎湖,從倭國,探聽到了一系列的訊息,於是,他的不安加劇了,變成了恐慌。
因為這些訊息是那樣的匪夷所思,卻又理所當然,就在他懵懵懂懂,依然還做著擴張領土,成為東海強國的時候,東海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鉅變。
強大的許氏海賊團,以及東南沿海的多個著名的海盜團伙,都已經煙消雲散了,而琉球直面的倭國九州島,也盡數掌控在了大明倭朝總督府的指掌之間!
也就是說,大明天子並不是在吹牛,他的大艦隊在東海已經縱橫無敵,而琉球已經徹底被包圍了,如果大明天子想的話,隨隨便便就可以將琉球拿下。
怎麼辦?尚真懵了。
抵抗?別開玩笑了,被大明皇家艦隊征服的,無一不是琉球無法抗衡的強力敵人,面對這樣的敵人,尚真心裡一絲僥倖都沒有,不可能抵擋的。
投降服軟?這是最實際的一個辦法,琉球不是倭國,早在大明開國之初,琉球就已經是大明的屬國了,時不時的就會去大明朝貢,態度應該是足夠謙卑的,按說大明沒有非得征服這裡的必要。
同時,尚真也不捨得自己的王位,和曾經的大明以及另外兩個鄰居的一把手比起來,尚真這個國王的權力相對還是很大的。儘管國內也有能與他抗衡的權臣,可對方也是王族,是他的親戚,屬於窩裡鬥,性質當然不一樣。
所以,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再派使臣去大明一趟,詳細的探詢一下大明的意向。要是有可能的話,琉球就採取更謙卑的態度來面對大明,以換取對方的忽視;要是正德一定要硬上的話,那說不得,只好乖乖從了,嗯,還得趁個早,搶個先機。
有了這樣的考量在先,尚蕩的敏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一句話問出口,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只有那些西域人茫然看著他,旁邊有通譯翻譯,當然不會是語言不通的問題。此時離班定遠匹馬定西域已經過了千多年,大唐的西域都護府也早已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宣撫使是什麼,這些西域人對此完全沒有概念。
他們也是來看風色的。
西域的這些小國由察合臺汗國分裂而來,其開化程度遠不如東海三國,和蒙古韃子在伯仲之間,對中原政略和語言都是一知半解。
但是,他們的嗅覺卻很敏銳。自去年春天開始,瓦剌和韃靼就已經開始醞釀對中原的攻勢了,西域各國並沒有收到確切的訊息,不過,跟瓦剌人打了這麼多年交道,西域各國哪裡還不知道瓦剌人要幹什麼?
而且,瓦剌人此次集結的規模之大,已經超出了近年來,跟韃靼的幾次會戰,很顯然,火篩的目標是大明。
大明對蒙古,一直是居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