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讓他們回撤,巴雲邦的土人應該已經補給不足了,最後決戰的時刻就在眼前。”群山間有一片平坦的山谷,一條河流在其間蜿蜒而過,王海面前擺著的仍然是一副沙盤,只是模擬的地方已經有了變化,精細度也高得多。
“城管大隊兵分兩路,守住山谷的南北兩端……根據土人的動向,決定行止,若敵人全力突圍,另一部則攻襲其後,若是兩面突圍,則各自迎敵,若是分散開,四下逃亡,山林間的狩獵隊就派上用場了。”
沙盤是新做的,登陸呂宋後,地理組的成員就一直沒閒著過,巴雲邦作為預設的重要戰場,自然不會被放過。這裡東西兩面是連綿的群山,東面的普洛山尤為險峻,只有馬加特河流經之處,地勢較為平坦,可容大隊人馬通行。
楊敏擬定的戰術算是中規中矩,不過卻將現有的資源都利用上了,對這場籌備了數月的最終決戰,他也是信心十足。
……
“不能分散突圍,要走大夥兒一起走,那些鬼一樣的狩獵者就在林子裡面等著呢!這幾個月以來,出外的人,十隊有八隊沒回來,都是折在那些人手裡了,這個時候怎麼能分散突圍?還是一起走,咱們的人多,拼也能拼出一條路來。”
“是啊,不徹底打疼明軍的話,最後還是得被他們追上、圍上,各位,你們仔細想想,到時候還不是跟現在一樣嗎?以我看來,他們的主力部隊也不是正規軍,戰力遠不如那些狩獵隊,否則發動進攻的,就不會一直都是狩獵隊了,千萬不能被他們矇騙了啊。”
俗話說:逆境使人成長,可那指的是能順利渡過的情況,在面臨困境的那一刻,身臨其境者,面對的卻是各種折磨。折磨來自於恐懼,同樣來自於隨之而來的驚慌。
比起明軍方面的順風順水,土人們的軍議從一開始,就陷入了無窮盡的爭吵之中。主流意見是各走各的,部落制的麻煩就在於此,部落之間從前很少往來,彼此間缺乏信任,打順風仗倒可以齊心合力,可大難臨頭的時候,各飛各的,才是第一個閃現出來的念頭。
當然,土人中也有不少有識之士,比如諾諾和劉老香就是,在加上對劉老香相當佩服的比奈,構成了反對派的中堅。
他們說的自有其道理,被圍困的近三個月當中,補給日漸匱乏,土人們也不是一個組織嚴密的整體,私下裡偷跑的也不在少數。
有的進了那片山林便再沒出來,自此杳無音訊;有的在半途碰了釘子,損兵折將的退了回來;不過,也有少數發了瘋的,衝擊過明軍大隊。
狩獵隊人少,卻是神出鬼沒的,因此帶給土人的心理壓力更大一些,城管大隊人多,卻一直沒出過手。土人們的思維模式比較簡單,覺得這些沒出手的,可能和從前的明軍一樣仁慈,或者說是軟弱,於是,就有人選擇了這個方向。
不過,他們的努力卻白費了,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衝到目標面前的機會,剛一動身,他們就已經被四下裡埋伏著的狩獵隊給盯上了,在半路就已經被擄殺一空,明軍主力的真實戰力始終是個謎團。
劉老香對大明的瞭解比較深刻,想的也比較多,他很快有了些想法:明廷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收編了一大批山賊,流放到了呂宋,用這些炮灰將呂宋佔下來,也算是空手套白狼的好買賣了。
姑且不論明廷到底怎麼轉的性,可那些官老爺骨子裡的東西卻是不會改變的,用人卻不肯信人,因此朝廷也派了幾萬正規軍過來,作為監視督促之用。
這猜想絕不是劉老香拍腦門想出來的,他暗地裡觀察過明軍的大隊。那些士兵的佇列以及身上的衣甲雖然還算齊整,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身上帶著一股痞氣,連軍紀都約束不住,大明的地方軍隊,差不多都是這麼一副德性。
而地方軍隊的戰力,那是從來都沒人指望過的,和土人們一樣,打打順風仗,欺負欺負良民,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真要打以寡敵眾的硬仗,不說一觸即潰,也別想他們有什麼韌性。
狩獵隊之所以守在大隊前面,恐怕也是明軍將領有所顧忌的原因,他在虛張聲勢,害怕接戰後,會讓土人們發現主力兵馬的外強中乾。在這種情勢下,土人們還要自行潰散入山林,豈不是把勝利的果實眼睜睜的送出去嗎?
潰散入山林只是送羊入虎口罷了,只會被人零敲碎打的全部殲滅,全力突圍才是正途。劉老香不得不承認,諾諾那個老土人,確實是個有見識有本領的,因為在這一點上,他們再次不謀而合了。
“正面的明軍只有兩萬多,而且還分成了南北兩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