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不得。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幾日後,朱宸濠進退失踞,滿臉悽惶的模樣了。有江南同道做後盾,就算是他這個守城的,心裡也是篤定得很呢。
望著遠去的片片帆影,張文錦突然和楊銳有了共鳴,好大一筆貢獻度就這麼走了,確實有些讓人惋惜呢。
……
“王爺,不好了,南昌急報,臨江知府戴德孺通告周邊府縣,指責王爺您為叛逆,已經起兵平叛了。”
“什麼?”朱宸濠大吃一驚,好懸沒從馬車上翻下去。他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把大軍整頓起來,眼見安慶在即,正是一展宏圖的時候,怎麼偏偏就得了這麼個噩耗啊?
臨江和南昌的距離,比南昌到九江還近,兩地之間還有贛江相連,說是朝發夕至也不算多誇張,眼見老家就要不保了啊!
“戴德孺聚兵幾何,兵鋒現在何處?”陸完的名聲也不全是吹出來的,在這種緊急時刻,他表現得更加沉著。
“戴德孺舉兵的訊息已經傳播了臨江府,不過,據臨江府的細作回報,戴德孺倒是聚攏了不少車馬糧草,但是兵卒就……總之,標下出發之前,尚未有一兵一卒出得臨江府。”
“王爺寬心,”陸完鬆了口氣,轉身寬慰寧王道:“戴德孺不過一白面書生耳,雖然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大張旗鼓的佯攻南昌,意圖牽制,不過,這等跳樑小醜王爺也不須理會,在大勢面前,他終究只是螂臂擋車罷了。”
“呼,這個戴德孺當真該死,居然虛張聲勢,讓本王虛驚了一場,等本王大功告成之日,必要誅了他的九族,這才能稍洩心頭之憤。”朱宸濠剛剛被嚇得不輕,以至於有些狼狽失態,這時聽明瞭事情來由,心中也是大恨。
“王爺說的是……”陸完也是深有同感。
起兵之初,他也向周邊府縣發了檄文,希望能夠得到響應,可這些傢伙一個個都不識抬舉,對寧王的號召只是敷衍了事,存了觀望之心。這個戴德孺就是其中最油滑的一個,卻不想大軍離開南昌,他立刻就在後面捅刀子,不是卑鄙小人是什麼?
尤其是想到戴德孺蛇鼠兩端的模樣,陸完心中實是不恥之極,這種人就活該被誅九族!他罵戴德孺的時候卻忘記了,以整個天下的大勢來說,寧王的反叛的卑鄙程度,是遠在戴德孺這種跟風眾之上的,因為正德對付的是外敵,而寧王圖謀的卻是內亂。
“王爺,大事不好了,南昌急報,吉安知府伍文定通告周邊府縣,指責王爺您為叛逆,已經起兵……”驚魂普定,兩人罵戴德孺正罵得起勁的當口,外面又是一陣馬蹄聲響,不多時,又進來一個信使,換了個地方換了個人,其他的內容跟前面一個信使幾乎一模一樣。
又是個大大的壞訊息。
“吉安府,伍文定?”陸完沉不住氣了,戴德孺是個書生,不足為慮,可那個伍文定卻是愣頭青,雖然也是個文人,可長得卻跟裡的張飛差不多,長得象不要緊,關鍵是這人的作風也跟張飛差不多,這可是個大大的混人。
戴德孺八成是虛張聲勢,可伍某人卻肯定不是,這個愣頭青既然說是舉兵了,那就真的是舉兵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糟糕的地方還不止如此。臨江府在南昌的西南面,中間有贛江相連,而吉安府又在臨江府的西南,贛江同樣流經此處!也就是說伍某人行軍肯定是要經過臨江的,以那人的作風,八成是要把臨江府的兵馬拉上的,很快,南昌就要面臨兩府兵馬的進攻了。
“……王爺,陸大人,吉安府一萬兵馬已經在路上了,五日內必至臨江,恐怕十日內就將到達南昌了!”信使的話如同一柄重錘,種種的敲打在了朱、陸二人的心上,兩人都是眼前一黑,胸口發悶。
“報……”噩運並沒有就此終結,也許是命運之神覺得折騰這倆人很有趣,還沒等兩人從伍文定給他們帶來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大營外的探馬接踵而至,一個個壞訊息彷彿驚濤海浪般向他們拍了過來,把他們重重的拍倒在了沙灘上。
“……饒州知府林誠,撫州知府陳槐……”其他內容差不多,又是換了個地方再換了個人,此外,目的地也換了,這兩位知府的目標是九江。
“……建昌知府曾,廣信知府周朝……”這二位則是奔著南康去的,要是這些人都達到了目標,寧王就算是徹底無家可歸了。
“王爺,黃州水師的哨探已至九江……”朱宸濠哭的心都有了,黃州府,尼瑪,江西諸府就算了,現在連荊襄的兵馬都動了,要不要這麼狠啊?他算是體會到當年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