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鬥志還算旺盛,提出的建議也還有些章法。
“那又有何用?以他們的擴張速度,遲早還不是”洪鐘的音量也是收控自如的,這會兒老頭和眾人一眼,也是如喪妣考,面sè灰敗。
一直以來,他都是士黨的急先鋒,甚至還冒了偌大風險,暗示方曉行大逆之事,勇氣不可謂不足。對於謝宏的故弄玄虛,他一向也是很不屑的,保持了充分的蔑視。
可當正德把底牌掀開的時候,所謂的勇氣和傲氣都成了浮鼻,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深深的感到了自己的無力。
楊廷和沉聲道:“現在唯一的對策,就是兩個字,忍,拖!”
“忍,要忍到何時?拖,又等些什麼?”李東陽黯淡的眼神忽地一亮,隨即他的神sè也變得凝重起來。
“百忍成金,只有留得有為之身,才能圖得後報。”在前世,楊廷和在內閣呆了將近二十年,居首輔之位也有十幾年,靠的就是這個忍字,如今的形勢比前世要糟糕的多,可他依然沒有氣餒,反而被jī起了更強的鬥志。
“jiān黨盅huò天子,固然來勢洶洶,可他們將攤子鋪的這麼大,依靠的卻是些庸碌之輩,甚至還有閹豎,又豈能完全沒有破綻?就如江南同道所慮,〖日〗本雖然金銀頗豐,可yù取之,還是得依靠商人買賣,可遼東,甚至京畿、山東,又哪裡有什麼值錢的出產?”
楊廷和微微一頓,待聽者消化了他的意思,這才繼續解釋道:“若是交易得利不足使用,以那jiān佞的xìng子,八成又要動強,這樣一來,哼,太祖將〖日〗本列為不徵之國,又豈能沒有道理?他個不學無術的jiān佞,當然不會知道,擅泳者溺於水,他囂張慣了,會在〖日〗本沉沙折戟也未可知,到時候不就是機會麼?”
“這只是其一,皇上本就是個好大喜功的xìng子,又有謝宏慫*,單是京城又豈能容得下他?當日他就曾偷跑去宣府,不久前又去了一次天津他本就不安分,練兵經年,總是要找對手的,到時候…”楊廷和的聲音愈發yīn沉了,可聽者卻都是點頭。
“介夫說的不錯,少年人本就心氣高,那謝宏雖然有些特異之處,可從他行事作風中,也能看到不甚穩重的一面。”王藜的面sè緩和了一些,拂鬚贊同道:“讓他們儘管去鬧好了,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我等再出面,方是正途。”
“王閣老,楊大人說的是”這邊交談間,不少士黨中人也都回過了神,紛紛聚攏了過來,聞言都是點頭讚許。
忍,可比直接對抗強多了,直接對抗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皇上不會手軟,大夥兒的脖子也沒想象中那麼硬。
儘管皇上的策略威脅到了士人的根基,可要動搖卻也沒那麼快,單看他計劃中涉及的地點就知道了,除了軍鎮,就是衛所,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天津算是稍微脫離了這個範疇,可歸根結底的說,天津也是個半軍事化的地方。
這也表明了,對於士人階層的強大,謝宏還是有充分認識的,而且還有所顧忌,那麼大夥兒也算是有了些依仗,大可從容定計了。
“政事都可以暫時拖延,可學術問題卻是刻不容緩,介夫說的極是,必須要設法阻止那些歪理邪說的擴散!這個戰場不在朝堂,而在坊間巷裡,最主要的兩個就是候德坊和路邊社!”李東陽一錘定音,將這場計議的基調定了下來。
“候德坊都是有人宣講,我等可以組織士子,去與之辯論,不過那路邊社卻是辣手……”
路邊社是報社,邸報這東西雖然不算新鮮,可報紙的內容卻比邸報豐富多了,有時事,有故事,有評論,用的言辭也很直白,只要識字就能看懂,不識字的也可以找人念來聽,受眾極廣,影響力也大。
要不是這一年以來,珍寶齋受了諸多抵制,導致皇莊的經費緊張,報紙早就開始風行天下,而不是象現在這樣侷限於京城了。在場都是老政客,精明的很,他們很清楚,比起候德坊來說,路邊社更加可怕。
王藜斷然道:“不要緊,他們可以辦報紙,我等士人也能,就算京城會被都察下院壓制,可在京城之外,尤其是大江以南,還是正義之士居多,只消琢磨透其中的模婁,我等也可以發行報紙,宣講聖賢大道。”
李東陽領並道:“那就有勞濟之兄了。”
發行報紙技術上問題不大,明朝的印刷術已經頗為成熟,尤其是在富庶繁榮的江南之地,各種印刷的sī坊比比皆是,只要有銀錢,報紙完全不是問題。而江南士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這個了,辦個報紙算啥啊,他們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