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面面相覷,奉求,您可是皇上,怎麼說起話來象市井流氓?這是朝會好吧,誰跟你比這個啊?
“陛下,刑不上大夫之言雖是古禮,但朝廷官員的待遇,也是關係到朝廷的體面的,劉部堂和顧shì郎或許有不是之處,但罪責再大也不過是致仕罷了,怎也不該施以如此重刑啊?”說話的還是李東陽,一番話還是四平八穩,滴水不漏。
“上刑?錢寧,你對兩名案犯用刑了嗎?”李東陽雖然闡揚了一貫的水準,可正德也早就不是吳下阿mng了,他絲毫也不見語滯,直接質問錢寧,而話裡連消帶打,順帶著再次確定了劉、顧二人的身份,案犯。
“微臣不敢,皇上有言在先,讓廠衛文明執法,微臣不是那些妄言犯上之人,又怎敢違逆?”上行下效,錢寧的語氣雖然恭敬天職,可也是順帶著譏諷了朝臣們一番。
“陛下乃是天子,怎能效法市井之徒,作此虛妄之言,劉部堂……”佛還有三分火性呢,何況李東陽本也不是個脾氣好的,眼睜睜的看著正德和錢寧一唱一和的倒置黑白,他也怒了。
“李大學士,父皇常跟朕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不明狀況就亂說,這可沒有大學士的風度了。”正德一臉無辜的說道:“這樣好了,朕叫御醫,嗯,或者從京城裡找醫生過來,給兩名案犯驗傷如何?錢寧,你去請人吧。”
“遵旨。”
“……”李東陽茫然了,他智謀雖高,可還是完全搞不懂正德的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完全就不合常理啊?
其實他倒不是非得給劉、顧二人討個說法,為了平息皇帝的怒火,總是要有人犧牲的,而這兩人該遭的罪也遭了,並且又是人贓並獲的,想倖免那就難了。
可他們的犧牲應該是有價值的,就算不克不及完全消弭皇帝的憤怒,也應該起到相應的削弱作用。因此,在眾臣被近衛軍的殺氣所震懾,萬馬齊喑之際,李東陽才tǐng身而出跟正德討價還價,為的就是你來我往一番,削弱正德的銳氣。
其實他也發現了,包含三天的罰站在內,正德也有削弱朝臣們的銳氣的用意,儘管正德的計謀得了逞,可李東陽倒也不覺沮喪,因為正德既然在用計謀,就代表事情有的談。
想來謝宏也探知了劉健等人的訊息,所以即便再瘋狂,他心裡也是有所顧忌,不敢完全的倒行逆施,以免jī得天下盡反,致使神器動dàng。
不過,談判和戰爭一樣,需要知己知彼,現在李東陽完全無法判斷正德和謝宏的行動模式,所有的推測都不怎麼切實,這等大事哪裡容得半點疏忽?因此,他也是旁皇無計了。
就拿眼前這件事來說,他想糾纏,正德卻偏偏不跟他糾纏,反而要請醫生驗傷,難道是想要威逼醫生作假?李東陽目視劉健,劉健微微頷首,出班奏道:“陛下,老臣與京中名醫多有熟識的,可否……”
“劉大學士請自便。”正德漫不經心的擺擺手。
兩邊都去請醫生了,李東陽苦思不得之下,無意間看了劉、顧二人一眼,驚訝的發現,儘管關乎自身的仕途甚至性命,可兩人對周遭的訊息卻全然不睬會,只是低著頭,一副昏昏yù睡的模樣,而架著兩人的番子卻是不時動作幾下,讓兩人yù睡而不得。
難道……李東陽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卻有些不克不及置信,亙古以來就沒聽說過這樣用刑的啊?可既然皇上不怕驗傷,兩人又是這般形容,自己的料想還是很靠譜的,可是……
他的眉頭又是擰成了一團,哪怕很貼近事實,可也只是料想,萬一不是呢?何況,不讓人睡覺這種壞招雖然狠毒,卻似乎算不得刑罰啊!至少是不見於任何典故之中的,就算是要以此為據,似乎也不那麼讓人信服啊。
正思忖間,殿門口人影一閃,李東陽抬頭一看,卻是醫生到了,他想的太過入神,連通傳聲都沒注意到。
“啟稟皇上,啟稟各位大人,兩位大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劉大人身上雖是有些皮外傷,不過都是不大礙事的,將養幾天也就好了。”
幾個醫生各有來路,圍在劉、顧二人身邊一陣搗鼓,最後一個最富名望的御醫開了口。他說話時,其他幾人也都是連連頷首,為他的話做了註腳。
“辛苦幾位了,就此退下吧。”正德笑眯眯的衝幾人一頷首,幾個大夫都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連謙遜著退出去了。
不等眾朝臣有所反應,正德用手指叩了兩下桌案,又道:“既然兩名案犯身上無傷,那這份供狀也就可以作準了,大用,你給眾位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