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總是會用完的,到那個時候怎麼辦?儘管如今才四十多歲,可王海一直盼望著能夠回家養老,只是這個心願卻也沒那麼容易實現。
最大的阻礙來自於他的主家。
sī下里的海貿在江南不是什麼隱秘事,可即便是公開的秘密,礙著朝廷的法令,終究也不會有人拿到明面上來的,就算出了個大學士的王家也是一樣。
象王海這樣的老船主,知道的實在太多了,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王家無法承受之痛。別如今的江南士人在朝堂上齊心合力,可實際上,sī下里卻也不是一團和氣的。
利益這東西,終究是很難分勻的,大學士的位置就那麼幾個,王家上去了,就得有人下來,從謝家對王家態度的轉變中,就已經可見一斑了。
原王謝兩家可是同氣連枝的,可自從謝大學士被罷免,王大學士登閣之後,兩家sī下里的齷齪就多了不少,連出海的船隊間都有了爭持。
王海相信,若是在海上狹路相逢,又有足夠的把握,謝峰那廝對自己是不會手軟的,反之當然也一樣。反正在這之上只要把手尾處理乾淨了,事後也沒人拿得出證據來算後賬。
正因為這樣,他的退休計劃一推再推,哪怕他一再要求,可主家那邊的答覆還是讓他再幹幾年。面對這樣的情況,王海也是無奈,王家在江南家大業大,做了決定也由不得他這樣的家子不從。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還是的做這趟買賣吧,抬頭眺望了一眼已經依稀在望的福江島,王海嘆息著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在了腦後,船長在海上可是不能露出軟弱的一面,否則就會影響到整個船隊計程車氣,甚至讓敵人發覺可趁之機。
“靠過去,派人喊話,報咱們山海商行的名號。”
福江島還是老樣子,破敗的碼頭附近,立著幾間竹屋,遠處的那圈柵欄,就是松浦黨的石田城了。每次想到這玩意被稱為城,王海都覺得十分笑,哪怕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也一樣。
只不過,隨著船隊的靠近,王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直到靠岸的時候,有人迎上來,他才反應過來,島上的人不對頭!
他這一驚吃的可不,去年冬天離開福江島的時候,這裡明明還是松浦黨的地盤,可現在……
隨著幾十年前的應仁之亂,九州島向來戰亂不休,松浦黨被人搶了地盤也算不得多稀奇。可不管是誰打敗了松浦黨,佔據福江島的總應該是倭人才對啊?
可是,駐守碼頭的顯然不是那些穿著浴衣,腰中斜插著長刀的倭國武士,而是一群手持長槍,穿著古怪計程車兵。在這些人身上,不到倭國武士的那種彪悍兇殘,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傲氣。
這是什麼情況?王海有些mí糊。
“大掌櫃的,碼頭上的……像是朝鮮人。”總算是船隊中的水手身份駁雜,很有些有見識的,向王海做出了提示。
“朝鮮人?”這個答案讓王海更mí糊了,朝鮮人打敗了松浦黨,佔據了福江島?
天啊,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在海上漂了這麼,王海從來就只聽倭國人去搶朝鮮人,反過來,那是自開天闢地以來,從來都發過的。
可眼下,活的朝鮮兵告訴他,這就是真相,因為碼頭上的人已經開始喊話了,的話王海一句也聽不懂,顯然不是倭語,也不是漢話。
“問問下面的人,有懂朝鮮話的沒有,有的話,就讓他上前答話,告訴那些朝鮮人,咱們是明國來的。”儘管真相有些匪夷所思,王海倒也沒怎麼在意,朝鮮人可比倭國人恭順多了,對自己這些明國海商,他們恭敬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冒犯?
他只猜對了一半,船隊中的水手確實有會朝鮮話的,上前一番對答之後,也搞清楚了對方的身份。佔據福江島的的確是朝鮮人,而且還是全羅道的右水營,是朝鮮的正規水軍。
聽著水手的轉述,王海像做夢一樣,朝鮮水軍了,作為對倭寇屢次入侵的報復,他們奉國王的旨意發動這次行動,而且佔據福江島只是一個開頭,戰局還有進一步擴大的可能。
所以,他們要求來此停靠的商船都要登身份、去向以及行程,以免有人和倭人串通,做出對朝鮮方面不利的舉動。
王海覺得今天這事兒邪門到家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朝鮮人對倭國報復倒也不稀罕,可是,朝鮮佔了便宜還不走,居然不依不饒的要跟倭國死拼,這事兒就古怪了。
“大掌櫃的,咱們要不要……”對朝鮮人的強勢有些不適應,船上的二掌櫃目露兇光,一臉殺氣的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