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辦法,他這邊實在忙得難以分身,而正德聽他提了話頭,就大包大攬的把事情承攬了過去,他也不好潑正德的冷水,好歹是個皇帝,守衛一個店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當然,正德既然出了手,意外怕是免不了的。
“伯父無須多慮,皇上今年也十五了,算是成年了,做事會有他的分寸的。”謝宏胡謅了幾句安慰老人,隨後就把事情拋到了腦後,不管文臣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的店鋪,有正德在,應該是沒問題的。
“曾伯父,謝兄弟,咱們還是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高爐吧,你們看,這幾處管道是不是可以……”董平不愧是技術狂人,比謝宏還要豁達,他關心的只有鍊鐵,皇上什麼的在他心中都是浮雲,高爐才是王道。
“唉”曾鑑也知道多想無益,而且正德現在人就在珍寶齋,店鋪的安全是沒問題的。但是親眼目睹了謝宏跟正德在一起時的崩壞景象,他總是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很不真實的感覺。
對於一個經歷過十年寒窗,又在朝堂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者來說,一個笑嘻嘻沒半點架子,還管自己叫老伯的少年,雖然很親切,可怎麼也看不出半點人君模樣。謝賢侄能和這樣的皇上一起做下那麼多大事,還真是不容易啊
……
前門大街的圍觀者很多,珍寶齋的門開啟時,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清楚,不過大多數人都失望了,門雖開了,可後面還掛著門簾,除了開門的人,卻是什麼都看不到的。
倒是女眷們沒有失望,因為探頭出來的是個少年,而且長得還頗為俊秀,雖然笑嘻嘻的模樣太過隨和,肯定不是傳說中的那個智比孔明、技勝魯班的謝公子,更不可能是九五之尊的朱公子。
不過,長得俊總是佔便宜的,眼見順天府的那個周班頭痞裡痞氣,一看就不是好路數,不少女子都在心裡為他捏了一把汗。
偏偏這少年半點自覺都沒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彷彿看見豪客上門的夥計一樣,嗯,看他打扮,應該就是個夥計。
周班頭的老,不是年紀大,而是資格老,對各種市井手段都是門清,應用起來也是爐火純青。此時他穿著普通衣裳,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閒漢,見那少年笑著應答後就要關門,他伸手一擋,惡聲惡氣的說道:
“既然開了店,就沒有不讓人進的道理,莫非你這店裡有什麼古怪,所以才見不得人嗎?”
也不知那少年是不曉事故,還是脾氣太好,面對明顯在找茬鬧事的周班頭,他還是笑嘻嘻的,道:“卻不是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是裡面還沒東西呢,掌櫃的說了,要等開業的頭天才能把貨備齊,所以,客官您還是請回吧。”
說著,他身子一縮,手上用力,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周班頭本來是用手頂著門的,可不防那少年手上力氣竟是不小,一下就被頂回來了,他愣了一下,這才回頭去看黃宇。
事前他向黃大人提議過,最好是等開業後,用市井手段糾纏來擾亂珍寶齋營業,可黃大人卻是心急,所以,他只好勉為其難的來了。現在連門都進不去,那些手段也用不出來,他有些茫然,所以,回頭向黃宇請示。
此外他也有些奇怪,他雖然不是什麼孔武有力的武將,可他能震服京城那些地痞閒漢,手上也是有把子力氣的,怎麼就被一個夥計給頂回來了呢?
周班頭去請示黃宇,可黃大人這會兒也有點犯嘀咕,不是為了別的,關鍵是他看著那個少年有些眼熟,可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自己身為三品大員,怎麼會對一個夥計有印象呢?真是奇怪。
莫非是哪家大戶的逃奴麼?看這眉清目秀的模樣,倒有點那話兒的意思,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要是順便解決了,功勞會不會更大一點?黃大人捻鬚沉吟著,連手下請示的目光都沒留意到。
“誒呀呀,店裡的活計打人了,疼死我了,救命啊”周班頭是先鋒,他的主要職責就各種耍無賴,既然進不去門,又得不到指示,他乾脆就照著劇本行事了。
現在這招就是市井間俗稱‘碰瓷’的手段了,那少年關門的時候用的力氣不小,周班頭順勢一倒,然後大聲嚷嚷起來。
圍觀眾離得都遠,也看不仔細,可要說一個清秀少年隨手關門時,順帶著打傷了一名壯漢,那是誰也不信的。
何況,眼前的景象也不陌生,碰瓷麼,被多少人用爛的招數了,只不過看今天這架勢,卻是順天府在耍流氓,這倒是很新鮮。往日裡抓流氓的人耍流氓,順天府倒是另闢蹊徑,只是不知珍寶齋要如何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