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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師爺,謝大人乃是小人的上官,您這吩咐也太為難小人了,不如您將知縣大人請出來定奪如何?”

唔,知縣大人?陸師爺一滯,知縣大人既然先前不肯出面,這時更是別想了。那個老油條可比這個小的還滑呢,陸師爺憤憤的想道。

“知縣大人正在潛心修習,哪有空理這些閒事?如果事事都要勞煩大人,還要我們這些幕僚、佐官何用?”陸師爺把話題一轉,又轉了回來:“付班頭,你難道要違抗上命嗎?”

付班頭抬頭看看陸師爺,又轉頭看看謝宏,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什麼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就是了。兩邊都不好惹,俺老付得罪誰了,要被夾在中間受這罪。

謝宏早知付班頭的性子,到關鍵時刻指望他出死力肯定不行,反過來講,要說他會不顧一切的得罪自己,謝宏也是不信的。這時他冷眼旁觀,見付班頭正如自己所料,遲疑著不動,也鬆了一口氣,沒有意外就好,那麼,到亮底牌的時候了。

他突然朗聲道:“陸師爺,你口口聲聲汙衊本官涉嫌貪墨,你以下犯上暫且不論。你給本官栽贓,總要拿出證據來吧?”說完,謝宏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裡,好像剛剛說的是晚上去哪裡吃飯一樣。

到了攤牌的時候了,這個場景陸師爺也曾經在腦子裡預想過,當時也很是快意。

可是,當謝宏又擺出那副雲淡風輕、悠然自得的樣子的時候,他卻猶豫了。這模樣他親眼看見過兩次,一次是衙門口和董家那場爭論,另一次則是在謝家門前顧家與謝宏爭執的時候。

這模樣留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似乎每次亮底牌的時候謝宏都是這個樣子,而且每次都是他贏。所以,又到了攤牌的時候,剛剛還很憤怒的陸師爺,這會兒卻很是忐忑,難道證據會有問題?一個念頭徘徊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一邊的錢舉人著急了,他跟謝宏不熟,完全不理解陸師爺的心情,更不知道謝宏這副在他看來很討厭的表情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如果能夠抓住這次機會,一舉將這個少年扳倒,那麼,他就會得到最渴望的東西。

一個舉人最渴望的是什麼?官位當然是其中之一,不過錢舉人想要的不是這個,他少年得志,早早就中了舉,只可惜時運不濟,幾次進京趕考,都沒能金榜題名。現在不是開國的時候了,沒有出身,一個舉人想當官?慢慢排隊吧。

多年下來,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再說,一次次進京,家裡銀錢也是耗費不少,錢家雖然姓錢,可也不過是普通人家,委實消耗不起啊。結果他不惹事,事情卻找到了他,父親病故,母親重病,一個舉人一下變成了赤貧,最後不得不在衙門裡當個書吏謀生。

當然,錢舉人是不承認書吏這個身份的,他認為自己只是在衙門裡幫忙而已。幾年下來,他倒是習以為常,旁人也不提起了。可是,偏偏的,小小的北莊縣突然出了一個謝宏!一個小小的秀才,居然就憑獻個寶物,成了九品主簿。

這不是斯文掃地麼?錢舉人恨啊,就因為這個謝主簿,他這個舉人當書吏的事情又被頻頻提起了,大家都在說:“瞧人家謝主簿,少年英傑啊……,再看看錢舉人,還是個舉人呢,結果卻只能當個書吏,也不知他這個舉人走了什麼好運才得來的。”

好運?明明是自己寒窗苦讀十餘載,才得以中舉,結果卻被人說成是運氣!而那個真正憑運氣才能得官,不,連考秀才都是憑運氣的謝宏,一個毛頭小子,竟然被所有人捧到了天上,還說他是文曲星?呸!就憑他謝宏?

跟陸師爺不同,錢舉人的憤恨一直埋在心裡,除了不與謝宏照面,他也沒有任何舉動。但是日復一日的,那嫉恨猶如毒蛇一般,噬咬著他的心,他完全不想聽到有關於謝宏的任何訊息,所以,他對謝宏是一無所知的。

直到陸師爺要他轉交錢糧賬簿的時候,跟他提起這個計劃,而顧家又許了他一百兩銀子,錢舉人的憤恨這才全面爆發出來。偏偏到了關鍵時刻,這個陸老頭突然又發起了呆,這些沒有功名的傢伙就是靠不住,錢舉人白了陸師爺一眼,從懷裡將那本賬簿掏了出來,冷喝道:

“證據就在這裡,鐵證如山,謝宏,任你如何狡辯,今天你也是難逃公道。”終於要把這個得了不該得的東西的小子打回原形了,錢舉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也沒有出身,怎麼可以超過我?就算你跪地求饒,我今天也要替天行道,讓你萬劫不復!

對啊,證據明明是老夫與錢舉人一起檢驗過的,能有什麼問題?老子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眼睛還好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