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緊隨掩殺的步兵,他們分成漫長的戰線密密麻麻的衝撞在一起。
冰冷和潮溼的雨水中,血紅的顏色迅速盪漾開來,然後再被沖淡,很快沿著起伏草原上流淌的雨水彙整合一條條淺淺溪流和大小水窪逐漸變成了紅色,連帶草葉上的水珠都帶上了粉紅的淡色。
作為預備隊的,隱藏在中軍後陣中的塞利斯僱傭軍
“當真是英雄都喜歡賓士如電的駿馬,豪傑都喜歡放眼四方的鷂鷹。”
党項氏族首領,兼奮武將軍的拓跋赤默唸著古老的諺語,和另外幾名安西背景的唐人義從頭領,站在了鹿角護欄後面,觀察著這支新出現“奇特”的軍隊——他們不是那冷漠的黃膚色褐捲髮的大食騎兵,每名騎兵羅馬式樣圓盔下都是白皙而稜角分明的臉龐,身上披掛著輕巧的鱗甲,最讓拓跋赤感到獨特的是他們的馬甲和盾牌:馬只是在胸口和前半身綴了半身甲,而每名騎兵圓形的盾外都蒙著各色各樣的猛獸皮。,看起來威武而犀利
“這是該死的亞美尼亞僱傭軍,看他們的飛馬旗幟……”
很快就有可薩人派來的聯絡官,給出了答案。
“他們是巴拉克圖溫家族的軍隊……艾慕哈人的走狗”
他們象風一樣掠過地平線,輕易的切進,那些斯拉夫人步兵和突厥小部落拉出的鬆散佇列中,將其組織攪爛打亂。
直到撞上基督徒僱傭軍組成劍盾手,才停了下來,折斷的長槍和掀翻的盾牌,挑飛的人體和被捅翻斬倒馬匹的哀鳴聲,在雨幕中交錯交織在一起,
這時作為特有的回答,可薩中軍少數還能發揮作用的弩手,用暴落箭雨的方式,洗滌過那些亞美尼亞人,這時大多數人的披甲經受住了考驗,只有很少部分人落馬,幾乎是帶著滿身箭只擠壓著亂哄哄的左翼,將他們驅趕衝到中軍佇列。
“該我們上了……”
拓跋赤提疆縱馬大呼道,在他身後呼嘯的前大唐蕃騎,上千名成建制的僱傭軍,像是奔流的山洪一樣,衝出中線,斜斜的插過亞美尼亞騎兵側翼。
這些裝備精銳的藩騎,可以抵的極近,才突然發射一種幾乎不受雨天影響的手弩,或者在搽邊而過的一瞬間,精準的丟出細細的投矛,隨著大批人落馬翻倒的哀鳴聲,頓時將這些亞美尼亞騎兵進攻的序列打亂截斷,被那些重新圍攏上來斯拉夫長矛手和劍盾兵乘機絆住,不得不損失了小半的隊伍,才重新脫離出來再整隊形,卻是變得謹慎的多。
然後是騎兵與騎兵的對決,無數人馬衝擊交錯,迅速在外圍擴散成新的戰場。很快並不佔優勢的亞美尼亞人付出足夠的損失後再次退卻了,卻沒有脫離戰場,而是聚集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列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雖然被雨幕隔絕了大多數聲音,但是地面的震動,還是讓一些鏖戰中許多人驚醒過來,
緊隨亞美尼亞騎兵而來,是一隻在雨幕中迅速接近的大軍,黑底白紋的新月旗幟,對草原地區來說,過於厚實的皮衣和氈帽,代表他們來自亞美尼亞、亞塞拜然等高地山區行省,
看來阿巴斯王朝放棄了對當地糜爛局勢的掌控和努力,而將鎮守這些地區的軍隊都沿著裡海沿岸,孤注一擲加入阿拉斯罕草原南部的戰鬥中去。損失了大部分代步的駝畜,丟棄了大量輜重之後,這隻援軍終於在制定的期限乃,出現在戰場外。
他們的出現,迅速讓戰場的天平倒向了一邊,可薩人發生了動搖,為了不免戰線的崩潰,他們不得不在在取得相對優勢的中線和右翼,臨時抽調出士兵來對應。隨著斷斷續續的號角,阿拉比亞人援軍,龐大的軍陣像是沉默的怪獸一般,撲咬在可薩人匆忙聚集起來的迎戰隊伍上,其中有兩千名可薩人最精銳皇室重騎兵,但這次上蒼再沒有如開頭一般眷顧可薩人。
兩隻同樣疲憊不抗的軍隊很快糾纏在一起,但血肉橫飛的僵持並沒有維持多久,代表可薩人的旗幟就紛紛到下……
是役,可薩皇太子尼蘭米亞戰死,一同戰沒的還有四千名可薩貴族子弟,八萬大軍傷亡被俘近半,其餘皆星散而去,無論是馬扎爾人還是阿瓦蘭人丟丟下輜重和傷員,逃回組建的領地,只有庫蘭將軍統領一千多皇室重騎兵,七千名喀巴爾輕騎,中,塞里斯教官新組建的六隻斯拉夫僕從軍千人隊大部,還有數千遊牧僱傭軍們一起退到了裡海畔的阿姆河口據點。
訊息傳到伊迪爾,城中一片哀鳴。
不過苦戰之後的艾穆哈人,也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只是劫掠和焚燒了戰場附近的草場和聚居地,就暫時沒有繼續北上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