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港被燒後,他一方面派出使者交涉譴責之,一方面派人從安南境內登陸,轉道到唐廷告黑狀,後來戰爭擴大化,沿海接連被焚掠,他果斷藉助天竺船等,收縮了各大島上的駐軍,甚至從島內深山花大代價徵召來,更野蠻不化卻擅長山林的獵頭部落。
但第一次經歷大型戰爭,有輕易取得勝利,正在興奮頭上的南海聯軍,居然還一無所知,也沒有偵察和探索的計劃,結果在頭腦發熱,決定乘勝追擊繼續深入內島,結果進攻國都婆羅伽斯的途中,一路被騷擾不停,最終遭到大規模襲擊就出問題了。
而那些南海土生唐人後裔,組成的臨時聯軍,也暴露出許多問題,比如宗黨相連,相互扯皮和推委,在戰鬥中呼朋喚友的串聯起來根本不聽號令,再加上背後大商家追逐利益的鼓動下,只顧搶劫和殺戮。很難形成大股的協力,光有相對精良的器械和簡單的速成訓練,並不能彌補這些缺陷,一窩蜂地想進攻人家國都,卻沒有一個合格的嚮導,在紮營的時候爭搶水源,和上風的位置。
結果。夜裡看見滿山遍野冒出來,渾身塗的花花綠綠,面目猙獰,山呼鬼叫的土人,居然有人從營地裡開始逃跑,畢竟聯軍中真正戰場出身的老軍很少。而且分散在各隊中。結果就這麼丟下大量地器械和戰利品。被人家一路追殺了回來,最終依靠唐船上火器的支援。才在海岸邊停駐下來,將土人重新打退,十停不剩得二三,其中大量人是驚慌失措跑散到叢林裡去。
不過損失的大部分都是那些海商武裝和土族大戶,海南真正的損失並不多,因為作為南海巡檢的核心力量,卻耐人尋味的以留守為名。沒有參加這次遠足更似過遠征地軍事行動。連那些作為指導地老兵。也多數從山林裡全身而退出來,聚集在一起。給了那些土人一個“驚喜”。
期間,也曾經有土人仗著獲得武裝,試圖用小船梟水乘夜從海上偷襲,結果觸動漂浮地警戒網,全變成船弩火箭的靶子,零星地漏網之魚潛到船下想鑿船底,卻發現遇上了鐵殼子,憋不住冒出來被鉤網抓住。
作為船隊發起人的馮越痛定思痛,以此為契機大力整頓,要求更多的主導權不說,
那些土人也得到相當程度武裝,可以在遠離海岸的地方,與偶爾巡曳的唐船,遙相對峙,變成一場零星對射的拉鋸戰爭。
畢竟是遠征海外,雖然能得到沿途的補充,但是各個據點之間是茫茫地大海,動輒就是幾天乃至十幾天地海上路程,這也是以海南現在的實力,只能維持一些地理要害地據點,我不是不想把這些地方圈佔下來,但是交通與通訊的限制,再加上季風波浪的風險,很難維持有效的管理,因此只能透過扶持一些南海唐人的土族,以及是一些親善大唐的利益代理人。
在新的一批南海土生子弟的武裝起來,訓練到能派上用場之前,是不要指望對他們進行有力的報復。再說一隻大船隊的消耗也是同樣巨大的,不能長期滯留在那裡。
然後是很長一段時間內,由留守的大型快船,不斷放火燒林砍樹,將靠近海岸的適合登陸地點附近的林木,清理一空。“大人對這些倭人,實在太優厚了”
一個聲音打斷我的思緒,卻是府長史領崔光遠走進來,將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丟在案上,灑出一堆大大小小成色班駁的金塊,顯然也受了打點的好處。
他出使過新羅,也接待過前次的譴唐使,對這些外邦小臣,頗有了解。對這個時代的古人來說,多少還有些大天朝主義的情節。
“居然還特許他們入官學。
“這是必然,將來若是新的外番歸化管制起來,少不得如此炮製,倭人不過是一個試點而已”
“如太宗治突厥羈縻策麼。
太宗的羈縻政策只用了二十多年就成果顯著,在大唐的旗幟下這些歸化突厥毫不猶豫的屠殺和掃蕩自己的同胞,到了睿宗時期,原來包括原東、西突厥王族在內的大批突厥統治階層,都已經被馴養成聽話的狗,變成一個個將門世系。
“那也太抬舉他們了”
“不知道這些倭奴,有多少價值,值得大人用這番心思恩結他們”
他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已經見怪不怪的習慣了我這種莫名其妙而來動機和念頭。
“當然是,因為這些倭人身在寶山上而不自知,平白要便宜我們了”
我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從今個開始,這些個倭人,見過什麼,說過什麼,都給我盯住了……”
他點了點頭。
“說不準,倭人這會兒,躲在哪裡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