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君大恩,今得償報”
“還請軍上,代為照看家人了”
“老大”一個聲音打斷我的追思。
韋韜渾身浴血,拄著雙頭槍,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滿臉堅毅的說。
“我們還有北塞高郎將的金吾軍,還有潼關的衛郎將的鐵拔軍,還有成都和昌安的那幾十營團練和義勇,只要大人在,龍武軍就不會跨”。
我重重點了點頭。
越是在這種,時候哪怕再怎麼困難,身為一軍之主越要有若無其事,從容鎮定的態度。
“軍中還有多少可用之士”
“帳下完好之士,計有八千四百六是一員,另有傷者二千一百四十二員,預計錦旗可以養好歸隊的一千三百員”……
待到重新核計的數字上來,我又是一陣黯然,自我帶龍武軍來前所未有的損失。
三萬龍武軍加兩萬河南兵過黃河,到現在只剩下我身邊這萬把人了,真是世事弄人。
而這時的州還只是中等規模的城池,四野平川,根本沒有足以扼守地東西。更兼,水陸交通發達,造成防守上的困難。見過這裡我才明白,為什麼後世宋朝要養八十萬禁軍,相比八關鎖要的洛陽或者是兩關夾四城的長安,在這種無險可守的平原上,沒有足夠的軍隊拱衛,作為京師的安全是很難讓人放心的。
所幸附屬各營因為死戰保護得力。都保留了基本運做編制下來,再加上州本來是位張鎬準備地,留有龍武軍的團練三千和若干待轉運的糧草,雖然失去大部分的車馬,器械和輜重,但暫時自保還不是問題。
另一方面的正在圍城的主事人。也正在大帳中,發出噓唏地感嘆。
“屬下已經查驗過了”令狐潮恭敬的半跪在地上。
“這就是在雨天中依舊能夠快速擊發的剛弩,還有這折鐵鋼刀,都是典型的龍武軍的標準具裝”
被稱為少帥的史朝義面無表情,正在手中把玩著一隻全鋼的弩機,案上還放著一把盡是崩口的細刃橫刀。眾多頂盔貫甲的將領,沉聲屏氣肅立其後。
“這是什麼樣的一支人馬啊,就是他們,屢屢壞了父王大事地麼”他伸出一隻手指,在殘破的沙盤標識上。輕輕劃過。
“拔龍軍、撼山軍全滅,虎貔營被打散、神彪營潰敗。李獻誠地黑水軍也被重創,居然一氣擊破了我七個軍的旗號。還有四個軍地旗號折損過半,雖然其中多是新募,不滿員的雜號軍,但李獻誠不是號稱死鬼安王的愛婿,也是與父帥同輩的勇將,怎麼會怎麼不頂用”
“回少帥”
諸將佇列中,一個聲音辯解道。
“這些龍武軍極為難纏,又善用車營聯陣。號稱鐵龜連陣,走到哪裡立陣立到哪裡。哪怕被打散了,小股的個體還是依據地勢陣型,鬥志不減死戰不休”
說道這裡,諸將紛紛露出一種複雜參半的表情,都說北衙六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軍,但是事實大出意料,饒是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健將,見過草原上最兇狠膘悍地敵人,卻也沒有見過這般能夠一邊高唱著不知名的軍歌,慨然死戰到最後,幾乎沒有一人潰走地兵將。
另一個聲音也開口道
“而且,這些龍武軍可是人人備弩,專襲頭目,據說李獻誠就是被這些夾雜在人群的暗箭,給射翻於馬下而累至全軍潰走的”
“而且這些人尤擅長轉進奔行,見勢不妙就會放火阻卻,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脫跑,是以我軍雖然重重圍殺,耗盡其火油箭石才攻破了其車陣,但還是被其中軍逃得出去”
“我不要那麼多理由”
史朝義冷然斷喝,
“我們設了這個偌大的局,本為掃清河南之兵,斷其後力,被龍武軍跑了一部,就未盡全功,留下多少後患”
他轉向一名深目高大的將領,
“高如震,龍武殘軍是從你的軍陣中逃出去的把”
那名將領頓時一頭跪倒下來,沉聲道。
“正是某部”
“雖然所部力戰陣亡過半,但不能成為你脫過的理由”
“自去領罰把”
“是”
高如震如釋重負的解下甲衣,露出傷痕累累的精壯體魄,任由衛士拖帶下去,不久響起沉悶的鞭肉聲。
諸將紛紛低下頭來仿若不聞。
相比史思明的猜忌殘忍,森嚴酷烈。這位史朝義雖然是史思明的養子,卻是更恭謙謹慎,愛惜士兵的多,將士們多歸心於他,可惜史思明不大喜歡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