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用那樣疼愛的表情看我……我高興,也難受,後來,其實我悄悄去了你那兒,看到你在哭,我就編了一隻草繩螞蚱放在你窗頭上……再後來……”
他眼神漸漸渙散,聲音漸弱直至消失,誰也不知道他最後說了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也許駱蒼也曾想做個好哥哥,好兒子,只是他聽了淑妃的話,走向了另一條路。
後悔了?亦或還是不甘?
其實都不重要了,人死如燈滅,菸灰都在風中散去,更何況那些虛無縹緲的記憶。
駱蒼死了,他親手殺的……駱昭翊眼神黯淡,心裡複雜莫名,然而現在已經沒心思想這些,他捏住劍柄,指尖劃過,長劍斷裂,只留下一小截還不能□□。
嶽驍衝了過來,撐開傘擋住駱昭翊頭上,急得要瘋,“太子殿下,快,快……”
說著,他看向穆雙涵,卻見太子妃木頭似得僵在原地,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也不上前來扶一把,他就有點犯嘀咕,好在陳沉等人都圍了上來幫忙。
“阿涵?”駱昭翊偏了偏頭,叫了她一聲,聲音很輕。
穆雙涵彷彿突然間回神,受了極大刺激似得嗚咽出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怔怔的望著駱昭翊衣衫被血染紅,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如潮水般湧來,漲得她頭疼欲裂,想要上前去扶他,卻無法動彈。
一個黑漆漆的地方,狹窄的窗子透出一絲絲光亮,有很多小孩子在哭……她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五官精緻絕倫,小小年紀就漂亮的不可思議,他竟偏頭對她笑了笑,墨藍的眼眸彎成了新月。
——你怎麼不哭?
——你也沒哭啊……小哥哥,你是誰?
——……洛迦,我叫洛迦,你呢?
穆雙涵捂著頭,彎下了身子。
——洛迦哥哥,你別難過了……這個送給你,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這是什麼?
——咦?你沒見過許願石嗎?
那個男孩沉默著搖頭,畫面驀地碎成了千萬片,隨之漫延過來的都是血紅的一片。
“阿涵!”
雨聲越來越小,周圍嘈雜一片,很多人在說話,吵得人心煩,她什麼都不清楚,然後,天地間突然完全靜了下來,一片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又迴盪在耳邊。
她驀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一頭的冷汗,呆呆的,有些恍惚。
“阿涵,你醒了!”徐氏正拉著窗簾,聽到動靜,轉身一看,頓時驚喜的走了過來,“太好了……”
穆雙涵目光茫然,找不到焦距,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事情零零碎碎的又記不太清,就聽到徐氏說:“太子殿下傷成那樣都沒倒,你卻暈了過去……”
彷彿一個炸雷,震得她整個人直哆嗦,完全清醒了過來,“娘,太子呢?他在哪兒?他怎麼樣了?”
莫大的恐懼與悲傷幾乎將她淹沒,她顫抖著抬頭看向徐氏,面色慘白。
“阿涵,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太子殿下沒事的,”徐氏忙輕拍她的後背,連聲道:“當時我們也嚇壞了,後來才知太子那一劍避開了致命處,傷得雖重,卻無性命之憂……你昏了過去,他又重傷,其他人都嚇得不知所措,還是太子殿下有條不紊地吩咐好一切,才過來最近的醫館就醫……”
“這裡是醫館?”穆雙涵看了看屋子,紅著眼眶就下床穿鞋,“娘,我擔心……我要去看他……”
駱昭翊是為了救她……他救過她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有這一次付出的代價最重。
徐氏知道她心裡著急,也沒阻攔,邊走邊嘆了口氣,“阿涵,娘先前還誤會了太子殿下,現在才知道他那時表現出冷漠絕情的模樣其實是為了救你,你也莫要往心裡去,與他生了隔閡……”
普通男子都極少願意捨命救自己妻子的,更何況是位高權重的太子?那一剎那,徐氏是真的顫動也感動了。
“我知道的,”穆雙涵哪能不瞭解駱昭翊的性子,他表現得越不在意她,駱蒼就會越猶豫……所以她那時也配合他演了一齣戲,她輕聲說:“娘,我從來沒懷疑過他。”
駱昭翊為她做了太多,有時候讓她覺得……不信任他都是一種罪過。
所以,即使他當著駱蒼的面說出冷漠到極致的話,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他。
駱昭翊極少將愛字說出口,可就像曽在皇后面前說過的一樣,他永遠不會讓她失望,這是他愛一個人的方式。
另一間屋子離得不遠,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