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鼻塞而只能用嘴呼吸的雲照被嗆得難受;兩眼都燻出淚來;本就腦袋昏沉,現在更是虛弱。
眾多囚犯呼救,外面竟無人救火。雲照在混亂中,聽見喜鵲的叫聲,像是在拿什麼東西砸門。
門外的確只有喜鵲一人;她守在附近等著雲照他們出來,一會有個牢頭模樣的人出來;把附近衙役叫走;還將門鎖上,她覺得奇怪,便過來瞧,誰想不一會就見那門縫冒出白煙來,嚇得她忙叫喊,可沒人過來。
眼見煙火四溢,她便拿了地上石頭砸那鎖頭。那鎖厚實又結實,以她的氣力根本砸不開。她想去喊人,可又怕來回耽擱了時辰。但鎖頭實在是砸不開,她急得大喊:“小姐,我這就去喊人,你等等!”
“別去喊人!”雲照怎麼會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會失火,那人怕是已經知道秦融被關在這裡,但卻按兵不動,直到他們入內,才鎖門放火。那人連這裡的衙役都能收買,那及時喜鵲去喊他們來,也沒用,喜鵲還可能會當場被滅口。
喜鵲急得眼淚直掉,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讓她去喊人,只能抱著石頭一直砸。每次重重落下的石頭烙著她的手,不多久就血肉模糊了。
大牢本就狹□□仄,陸無聲和雲照用袖子掩鼻也被燻得頭暈,那些急切逃生又慌張的囚犯,已經被燻暈過去不少。
“往這邊走。”萬曉生撥開人群,急扯兩人,“大牢有一處牆壁年久失修,踹兩腳就破了個洞,往那邊走!”
他高聲喊著,眾人已經聽見,如洪水往後面跑去。陸無聲和雲照及萬曉生三人掩鼻彎身前行,前面人多,太過混亂,根本沒有辦法擠出去。
整個大牢的人都似瘋魔,誰也不願意在這裡燒死。
到了大牢底部,方才萬曉生踹出的小洞,現在已經被眾人破成大洞,眾人如魚鑽了出去,速度極快,本來若是以這個速度出去,眾人都可逃生,偏有幾個人想快些出去,急著往外鑽。你不讓我不肯,竟無人能鑽出去。
陸無聲見狀,大步向前,將那堵在洞口的幾人以掌推開,冷厲喝聲:“你們不願出去,別堵了別人的生路。”
他神態冷然,一時威嚇了那些鬧事的。他指了一名老者,老者立刻彎身從洞裡鑽出。他一一指著人,那些人順從出去。秩序不亂,很快就走了大半的人。
雲照站在他一旁,頭更暈了,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陸無聲將她托住,攬著她的腰就要送她出去,雲照驀地抓緊他的手。
他不走,她也不走。
陸無聲頓了頓,一手托住她,繼續指揮犯人出去。
靠在牢門的萬曉生咳了幾聲,瞧見秦融還坐在原地,身上的繩索已經被燒掉不少,就連身上的衣服都燒得穿洞見肉,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問道:“你不走?”
他以為他要繼續做啞巴,誰想秦融竟然張口了:“不走,既然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我,那他肯定知道,我沒有透露他的身份。我如果走了,那我的家人,必死無疑,不走,他可能會放了他們,不是嗎?”
這個邏輯的確沒錯,萬曉生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聳了聳肩頭:“就是覺得不值得罷了,沒了你的,你的老母親和弟弟妹妹,未必能賺到錢填飽肚子,不是嗎?你是打定主意死就死,可你卻忘了,你要是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秦融沒有吭聲,又恢復了默然。
萬曉生也不勸了,也不打算拽他走,這種人就算拽出去,也不會說話。他看了看這火勢,掐算了下人數,應該死不了,便安心等著出去。忽然他聽見了一個耳熟的聲音,像極了他歡喜的姑娘,探頭一瞧,那從滾滾濃煙中跑來的人,分明就是喜鵲。
他嚇得站直了身,被嗆了一口才彎身,摸索著往前跑:“喜鵲!”
喜鵲被嗆得滿眼都是淚,眨巴了下眼,倒藉著淚看清了那人,她又喜又怕,抓了他的手顫聲:“曉生哥你還活著,太、太好了。”
萬曉生頓時不知說什麼好,伸手將她的腦袋壓低,說道:“你家小姐沒死,她在後頭。”
喜鵲更是高興:“好、好。那大門被牢頭鎖上了,他還將全部衙役叫走,說要去抓個大盜,不能耽擱。咳咳咳……我想喊人,可小姐讓我不要喊,我只能拿石頭砸門……咳咳咳……”
萬曉生笑道:“你真能耐,竟然砸開了門。”
“沒有!”喜鵲一點都不攬功勞,直率道,“是個大俠把鎖頭劈開了,那劍鋒利得很,就一劍,就劈開了。”
萬曉生擰眉,這才發現那白煙中有另一個矯健身影,煙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