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幾乎想也沒想,腳尖一墊,就想離開,可那屋頂已有人出現,一身捕快衣裳,洗得發白,穿得發皺,但一點也不影響那人的身手。
一刀一劍劈開電光火石,如兩條火蛇糾纏在一起。
雲照退後一步,貼牆而靠。這次回到臘月初八,她就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出現意外的狀況又實在太多,所以她早就尋了萬曉生暗中保護她,今日出了十七公主一事,她更覺像十七公主那樣善妒狂躁之人,只怕會對她暗下殺手,所以讓喜鵲送草魚去時,留了暗號讓萬捕快萬分警惕她的周圍,果然,她剛落單,就有人出來殺她。
那人身手不差,只是萬家族人中不少都是武夫,他自身又聰慧,雖然不是師出名門,武功也沒個章法,但武藝了得。又更因他的武功亂七八糟的,令對方一時找不到破解的法子,又急於脫身,更是落了下風。
萬曉生深感這人不簡單,更不敢掉以輕心,更深知一旦放生這人,自己也會遭大禍,更是拼盡全力要將他擒下。
似叢林猛虎捕食,追得綿羊無處可逃,一刀重擊,拍在那人心口上,撞得那人兩眼昏黑。萬曉生又落一招,那人便被卸了兵器,頓成無角綿羊,乖乖就擒。
萬曉生臉上身上都掛了彩,略顯狼狽,可眼有英氣,看得讓人振奮。雲照小跑過去,拍拍他的胳膊:“看來我可以安心地把我家小喜鵲許配給你了。”
萬曉生瞥她一眼,這語氣,簡直是要自己喊她丈母孃的氣勢。他騰手摸了摸鼻頭:“快把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給收了,一個大男人燻什麼香,燻死我了。”
雲照俯身一嗅,一股蘭花香氣撲入鼻中,許是“前世”陰影,刺得她心頭一震,露了恐懼。那人見她如此,冷笑:“將我放了,我留你一條生路。”
聲音陰綿,又帶冷嘲熱諷,聽得讓人……不、開、心!雲照緩緩站直身,捋了捋袖子,抬手就給他一個大耳巴子。那人面巾隨手而去,一張俊秀的臉露在兩人面前,不待他出聲,雲照又反手甩了他一個耳光子,拍得那人直接懵了神。
“臉真硬,打得我手疼。”雲照甩甩手,“你叫什麼?為什麼三番兩次要殺我?”
那人皺眉瞧她,萬曉生也瞧她,三番兩次?這不是頭一次麼?
雲照又道:“我知道,你是皇宮裡的人……你叫程衝對不對?”
那人當即點頭,隨後就見她冷笑:“剛才還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現在一說名字就點頭承認,我倒要好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就是程衝,是不是七皇子的人。”
那人臉色一變,這才明白話裡被她下了套。他立刻噤聲,決定不再說一句話。
雲照和陸無聲本來就懷疑十七公主所說的話真假,如今更是覺得十七公主騙了他們。她問了好幾句,這人都不再吭聲。審問人的手段她可不拿手,想了想,便瞧向萬曉生:“那就麻煩萬捕快撬開他的嘴了。”
萬曉生方才捱了他幾劍,正疼著,這會能好好動手,哪裡有拒絕的道理。他兩眼一彎,用刀刃在空中挑了個花,直指那人褲襠:“你不說,我就把你的命根子削了。”
那人臉色陰沉,奈何受制於人無法脫身,只是冷眼瞧看。
雲照泰然轉身,悠然道:“削了,一寸一寸地削,直到他肯說為止,不說就讓他斷子絕孫。”
萬曉生是個捕快,知道衙門規矩,幫忙是幫忙,但也不會鬧出人命來,本著讓他驚怕說出實情的心思,只管嚇唬嚇唬他。遂用刀尖一挑,將褲襠刺穿,刀抵根部……嗯?
他眨巴眨巴眼,低頭瞧去,又用刀挑了挑,刀尖撩的地方空蕩蕩,驚得他差點沒跳起來。
“雲姑娘,這人是個太監!”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太、太監?”雲照的心幾乎是伴隨二字同時沉落,如果說是太監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只因他們的身份特殊,效忠的人極有可能是皇帝。
皇帝要殺陸無聲?要對陸家下手?
雲照心頭頓時冷如冰雪,腦袋嗡嗡直叫,有些不知所措。她總覺得這不可能,因為十年後聖上仍恩寵陸家,封賞稱讚皆有,如果真的在十年前就有殺心,那怎麼會等到十年後?
更何況十年後的陸家跟十年前的陸家並無差別,依舊對朝廷忠心耿耿,對聖上沒有二心,所以雲照沒有深疑過聖上,而是另疑他人。而且這人是來殺她的,或許也是被人收買了,比如十七公主?
但前世她與十七公主沒有交集,但這太監“前世”的確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