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不是不在嘛。”
雲照回到桌前,提筆寫了封信。等喜鵲擰乾毛巾遞來,她便一手交信一手接過毛巾,擦著臉說道:“你把信給萬捕快送去。”
喜鵲一聽,五官都皺了起來:“您老讓曉生哥打聽訊息做什麼呀,我也算是半個京城通,這錢給我多好,都快抵得過我的月錢了。”
雲照笑道:“快去快去,別嚎。”
喜鵲邊走邊痛心,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外面走。雲照又道:“誒,喜鵲,問你個事。”
“您說。”
“你覺得阿長這人怎麼樣?就是陸家那小廝。”
喜鵲想了想,認真道:“就倆字。”
“哪兩個字?”
“嘮叨。”
雲照覺得喜鵲對阿長真沒好感,兩輩子都是一樣的回答,她便沒有問她對他感覺如何,換了句話,說道:“你也嘮叨。”
喜鵲瞪圓了眼:“我從來都是字字鏗鏘的!”她驀地一喜,“我竟然會用成語了。”
意外的發現讓她邊樂邊拿著信往外走,步子蹦蹦跳跳的,瞧得雲照也禁不住笑了。不過喜鵲應當不喜歡阿長,兩人在一塊就像兩隻雀鳥,只顧著嘰嘰喳喳,嗅不到什麼郎情妾意的味道。
重來一世,她想給喜鵲找個好婆家,只因在“以前”的十年後,喜鵲一直侍奉在她身邊,誓死跟她一塊做老姑娘。
今生她打定主意要嫁給陸無聲,當然也要給喜鵲找到良緣。
渾然不知正為自己的婚事操心的喜鵲還沉浸在她用對了一個極好的詞的喜悅上,到了衙門見到萬曉生,信交出去的時候也是滿面春光。萬曉生接了信沒立刻拆,笑道:“碰見什麼歡喜事了?”
喜鵲字正腔圓道:“我用對了一個詞,有點難的詞,字、字、鏗、鏘。”
萬曉生啞然失笑:“這詞用得好,是挺難的。”
喜鵲得意點頭,又撥了撥信封:“你快拆,我家小姐讓我十萬火急交給你的……哎呀,我又用對了一個!”
她立刻捂了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萬曉生倒是被她的模樣逗得笑出了聲,一時忘了看信,又被她瞪眼直戳:“你快看信,我家小姐急著呢。”
萬曉生這才拆信,又道:“喜鵲你很喜歡你家小姐麼?”
“當然,小姐對我可好了,當年我爹孃要賣了我,是小姐路過給了我爹孃錢,留我在雲家,管飽飯,還給我錢,從來不罵我也不打我。我這條命是小姐給的,就算是為了她死都行。”喜鵲氣道,“你倒是看信。”
萬曉生說道:“告訴雲姑娘我會照辦。”
喜鵲皺眉道:“每回小姐給你的信你都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也不怕她坑你。”
萬曉生笑道:“你信的人,我也信。”
喜鵲擺擺手,墊腳湊近了低聲:“我們小姐有時候啊,可壞了。”說完她就輕咳一聲,佯裝剛才什麼都沒說,“好了,我走了。”
萬曉生點點頭,看著她如喜鵲般輕快飄走,這才拆信來瞧。信上寥寥幾字,不過著實讓人覺得好奇。
“臘月初十衙門附近會出現一名身上有蘭花香氣的男子,暗中跟之。”
萬曉生將信收好,攏緊衣服搖搖頭,又瞧了一眼天色,這麼冷,估摸是快下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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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晚愈是寒涼,喜鵲往回走時,申時不到,可卻冷得兩手冰涼。她往手裡呵氣取暖,離雲家還剩一條街時,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喊自己。她渾身一震,頭也沒回,拔腿就跑。可不過跑了三四丈,就被人用力拍在腦袋瓜子上,痛得她往前踉蹌,重重摔在地上,颳得兩掌露了血痕。
她半句疼也不喊,起身又要跑,卻被一巴掌蓋住腦袋,往下一壓,脖子差點沒擰著。
“讓你跑!讓你跑!白生了你出來,見到親孃跟見了鬼似的。”
一個花襖婦人雙手叉腰,喝聲大罵。喜鵲也沒抬頭,想起來,又被她拍回地上,她這才惱了:“我是雲家的下人,這麼在地上滾,被人認出來要丟老爺夫人小姐面子的。”
婦人大罵道:“那你見到親孃就跑,就不覺得丟你孃的臉了?”
喜鵲沒答,又道:“丟了雲家的面子小姐就不給我月錢了。”
婦人一頓,俯身抓了她的衣裳拎了起來,將她半拖半拽進僻靜處,伸手道:“錢。”
“沒錢。”喜鵲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要過年了,我想做一件新衣裳。”
婦人聽也沒聽,直接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