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司夫人回身看她,問道,“為何今日突然邀我來千青湖賞景?”
趙夫人早得對策,鎮定說道:“哪裡是我邀您來的,昨日我去秦夫人那說起這千青湖,秦夫人說你也喜歡遊湖,所以我們合計一番,就約了幾家夫人一起遊湖來了,這總比圍爐品茶來得有趣。”
司夫人天生一對丹鳳眼,眼尾又長,無論何時,眼角總是微挑,笑起來便顯得風情,可不笑的時候,會多幾分疏離感。從趙夫人身旁過去時,可著實讓她暗暗驚了驚。
等司夫人過去後,她才往湖泊遠處看去,也不知道哪個是陸家少爺坐的船,不過他應允了自己只要今日帶司夫人來遊湖,那就會為她經商遇阻的弟弟提供錢財和幫助,身為陸將軍家的公子,自己也是朝廷命官,應當不會騙她。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但那些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四人遊湖半日,靠岸後在客棧吃過午飯,司玲瓏還不願回去,只覺和雲照相見恨晚,直到護衛提醒,才收了心思,又約她明日再見。
雲照也還有事要做,也不多留,她想著再跟司玲瓏見一面,就跟她提去找十七公主,打探到那蘭花香氣的男子是何人。
他們幫她和土豆護衛,她幫他們找到蘭花香氣的男子。像是交易,但云照還是希望在這兩件事解決後,她們能做真正的朋友。
喜鵲的家入城後只要走一小段路就到了,不過喜鵲家在巷子末尾,巷子窄小,別說馬車,就連同時並行三個人都不行。巷子兩家都住著人,偶有垃圾堆積,巷子氣流不順,在冬日也悶出絲絲臭氣來。
雲照還不曾去過喜鵲家,這會站在巷子口往裡面瞧了一眼,就對陸無聲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解決。”
陸無聲說道:“回去也無事,我不便進去,那在這裡等你。”
喜鵲見她真要去自己家裡,這才有些急:“姑娘,您真要去找我爹孃嗎?”
“嗯。”雲照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帶路。”
喜鵲又喜又憂,喜的是爹孃再沒緣由無故打她了,憂的是她的爹孃這樣厲害,姑娘怎麼能扛得住,可不要反被打一頓。
她憂心忡忡在前頭領路,快到盡頭才在一間破陋的門前停下,推門進去。
喜鵲娘正在院子裡曬太陽,數著錢袋裡的銅板嘆氣,聽見開門聲,抬頭一瞧,竟是女兒回來了,她兩眼一彎,上前問道:“昨日臘八,雲家定是給你發賞錢了,快拿出來。”
“賞錢?你還想要賞錢,我沒讓你賠錢已經是大仁大義了。”
雲照從後頭冷笑一聲,一句話就賺足了喜鵲孃的視線。她推開在前頭的喜鵲,詫異道:“這丫頭做錯什麼了,要打要罵隨您高興,別憋壞自己。”
雲照真想往她臉上糊一把泥,忍氣道:“這丫頭我不想要了,錢也不要你賠,況且我手上也沒賣身契,人不是我的,打壞了你找我要錢怎麼辦?所以想來想去,我不要這人了。”
喜鵲娘一聽,瞪圓了眼,抓了她的衣裳就道:“這丫頭不是一向很聽話,伺候您很久了嗎,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那、那你好歹把過年的賞錢給了啊,還有年末得給兩筆月錢的,雲大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呵。”雲照冷笑,“賴賬?我原本是想用二十兩銀子買下她,誰想她將我最喜歡的玉佩給打碎了,這玉佩你知道多少錢嗎?”她說著就掏出半塊色澤晶瑩剔透的玉佩,丟在喜鵲娘身上,“一百八十兩!”
喜鵲娘一個哆嗦,不敢去接,往後退了一步,那玉佩掉落在地,半塊摔出七八塊來。
喜鵲也瞪大了眼,那玉佩的確是值一百八十兩,可是根本與她無關。
雲照冷冷瞧著喜鵲娘,說道:“人我還你了,賞錢和雙份月錢你也別想了。”
喜鵲娘一愣,腦子飛快轉著,見她真要走,心裡急了,拽著她不肯放開,大聲道:“二十兩!人給你了!”
“不要。”
“十九兩!”
雲照冷笑。
喜鵲孃的額上堆出細汗來,忍痛道:“十五兩,這人給你了,任打任罵的人,也值十五兩銀子啊。”
喜鵲的臉色已變,她沒想到她的親孃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原本還有留戀的心,現在完全沒了留戀。
這可是她親孃,可她的親孃卻沒把她當親女兒。
喜鵲眼裡頓時有了淚,噗通給雲照跪下,哽咽道:“姑娘,買了我吧,帶我走。”
雲照也不願喜鵲難過,可是唯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