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逸一番痛哭陳述,陳克復才知道皇甫無逸的兩萬前軍居然這麼快就敗了。又聽到叛軍中有陰兵木城,陳克復也不敢大意。當下馬上帶著一萬輕騎繞道直趕往王玄應的黑石大寨。
一路上陳克復沿途收攏兵馬,凡是騎兵就帶在身邊,步兵則讓他們自行聚攏。帶著這支兵,陳克復直繞到了黑石寨。
王玄應等人自恃兵多,又先攻擊了陳破軍的前軍與中軍,這個時候也都以為無人會來窺伺。便只讓皇甫希仁留守了兩萬步兵守寨,他則和李密率著軍中兵馬,追擊程咬金和羅士信,並派兵搜捕那些敗逃的東都軍。
陳克復正好乘機用火油彈、硫磺等引火物,焚他大寨。陳克復這一萬多騎兵殺入黑石寨,皇甫希仁根本沒有防備。河北軍如入無人之境,一把燒了他們的營寨,在皇甫希仁還在四處追趕的時候,又趁著馬快,殺到了李密的後面。
李密的兵馬正在圍攻程咬金、羅士信二將,而王玄應的兵馬則是在四處追擊搜捕那些東都敗逃士兵。叛軍雖兵多,卻四處分散。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只剩下了一萬兵馬的陳破軍居然沒有逃跑或者依寨防守,反而繞了一圈,燒了他們的寨,殺到他們的後面來了。
陳破軍一萬多精銳河北輕騎兵的加入,立即就將戰場上的形勢改變。原本已經陷入重圍的程咬金等河北將士,看到遠處飄揚的陳字大纛,立即一個個都如打了雞血的一般的興奮起來。
一瞬間,李密等數萬人馬,反被兵馬遠少於他們的陳克復與程咬金兩面夾擊,形勢岌岌可危。
晨光的戰場之上,陳克復就如同一尊戰神。亮銀的盔甲和披風早已經被血染成了鮮血,在掌旗官的指引下,陳克復帶著一眾御衛們左突右殺,縱橫賓士,猶如一劍出鞘的利劍,一劍刺透了魏軍的大陣,殺到了血戰後疲憊無比的程咬金軍中。
程咬金同樣滿身是血,見到陳克復親自率兵來援,激動的熱淚縱橫:“殿下!”
陳克復滿是血漬的臉上笑了笑,露出滿口的白牙:“你沒事就好,還有沒有力氣,跟我再殺回去!”
“還有力氣,殺回去,殺回去!”程咬金梗著脖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向著傷痕累累、浸滿鮮血的部下們吼道。
“殺回去!殺回去!”
“殺回去!殺回去……一道道的吼聲在戰場上響起,巨大的吼聲將稀薄的晨霧也給震散開來。
陳克復手中長槊斜指,向著南面已經正不斷湧來打著王字旗的鄭軍中路軍一指:“弟兄們,隨我殺出去!”
“殺!”
無數的將士咆哮著,舉起手中的刀槍長矛,向著湧來的江淮軍就衝了過去。
長槊揮舞,陳克復的槊下無一合之將。陳克復帶著自己的御衛化作了突圍的鋒矢箭頭,馬蹄踏過,叛軍紛紛倒地。
羅士信這時也帶著一支兵馬匯聚了過來,與程咬金作為了三角突擊陣的另外兩個角。
面對著這個鋒利無比的三角衝擊陣,一南一北的王玄應和李密二人拼命的調動兵馬圍追堵截。兩人都知道,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會,一旦陳破軍再突出去,他們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江淮軍中,李密部下大將神射手謝映登穿著一身普通的江淮軍鎧甲,手中握著一把長弓,隱藏在擋在陳克復面前的一隊江淮排槊兵中。
面對著前面摧枯拉朽,橫衝直撞,直殺奔而來的河北軍,他面色冷靜,目光直盯著最前面的那個亮銀鎧甲的身影,手中緊緊的捏著三支精心打造的三稜破甲錐箭。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陳克復的身影已經進入了他的射程之中,謝映登的箭術是魏軍中最強的,甚至可以號稱天下弓手中最強的幾個將領之中。一百步,他可以百發百中。
但此時面對著的卻是陳克復,一個威名遠震天下的男人,他沒有射出那支箭。他還在等,等他再近些。
九十步
八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陳克復已經很清楚的出現在他的眼中,甚至凝視靜氣的他可以看到他揮槊時嘴中撥出的熱氣。
六十步,已經是一個弓手最低的射擊距離。謝映登出手了,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與食指縫夾著三支箭的箭尾不斷向後拉。
為了射出的箭更強勁,謝映登手中的弓是仿陳克復手中的那兩張鐵胎弓。鐵胎硬弓,非一般人能拉開。但射出的箭,勁道也非普通箭支能比。
弓如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