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雲英快步上前,笑著對叔叔道:“叔父一路從外地趕來,一路辛苦了。”
看著如今已經長成他人婦的小侄女,單雄信心中感慨的道:“不辛苦,叔父這幾年要不是得你夫婦收留,還不知道流落何處呢。‘
杜伏威笑著上前道:“朝廷能得叔父相助,那是朝廷求之不得之事。以叔父之才,天下何處不爭相徵召。聽說當初陳破軍也是數次派人想要招攬於叔父的。”
三年前,中原大戰,單雄信所屬的魏國滅亡,國主李密與諸多大將被俘。當時好友黃君漢一開戰就已經帶著不少兄弟降陳,結義兄弟徐世績也有降陳之意,可單雄信卻一直猶豫。最後戰敗之後,徐世績投了陳克復,單雄信卻跟著侄女投靠了杜伏威。加入南陳之後,杜伏威對他也十分看重,後得杜伏威引薦,楚國公主沈落雁也極為看重於他。這幾年,他招攏了諸多當年中原的舊部,再招兵買馬。漸漸已經再次拉起了一支不小的人馬。
“沈侍衛長,各位大人都到了嗎?”
“回元帥話,公主殿下已經到了大殿,諸位大人們也都到了。就差元帥與單將軍了。”
兩人跟著侍衛長一起進入府中,走入議事大殿。
單雄信自投南陳以來。雖然一直是歸於楚國公主麾下,但這楚國公主府的議事大殿卻還是頭一次來。南陳雖然表面上是陳深當皇帝,可所有人都知道南陳是沈家的。特別是沈家攻下江漢之後,江南各士族更是徹底的被沈家壓制,南陳真正成了沈家一家的天下。
自六月那場大戰之後。南陳損兵折將,遭受重創。東西被北陳軍攔腰折斷,硬生生的在九江等地插入了一個楔子。吳王帶著幾個兒子們便坐鎮江凌、江夏一帶,一面應對襄陽的北陳軍,一面繼續進攻漢中。
而大本營的建康,便是由在這幾年來充分顯露出無比才能的楚國公主所統管。楚國公主雖是女兒身,可上自吳王。下自南陳的普通百姓,都早已經被公主這些年的智慧與勇敢所征服,再沒有一人對吳王留下楚國公主監國有異議。
雖然公主上半年大敗於北陳軍,但其威望並沒有折損多少。
與吳王在朝時喜歡在皇宮中聽政議事不同,楚國公主很少會去皇宮。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楚國公主府中召集部下議事。對於楚國公主府的議事大殿,外人總是充滿著想象,許多人傳言,楚國公主府的議事大殿比皇帝的金鑾大殿還要富麗堂皇。傳說牆壁全部鑲嵌滿了寶石和夜明珠,地板都是用黃金鋪的,天頂上全部是北陳遼東所產的水晶吊燈。
結果單雄信一入大殿。所見之下倒是有些失望。這只是一個普通之極的廳殿,除了
十分寬闊之外,並沒有任何奢侈的擺設。
廳殿大概有一百步長。四十步寬,與這個房間主人所蘊涵的權力相比,這個房間的裝飾並不顯得豪華,幾乎沒什麼裝飾,墨綠色的大理石地板,一張長條的會議桌差不多就是全部傢俱。
一走到這個房間。單雄信就感覺到了一種氣味,權力的氣味。
這個房間是一個帝國名副其實的大腦和心臟。在這裡的寥寥數人,真正統領著中原天下四分之一的疆土,決定著他們的生死命運。
走進房間,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們兩人。
杜伏威泰然自若地對眾人笑笑,很自然地坐在了義子王雄誕旁邊的一個空位上。
單雄信環視左右,會議桌邊在闞凌與西門君儀之間有個空位,他走過去坐下了。
旁邊的幾人都對他點頭笑笑,他也點頭微笑回禮,環視周圍,在會議桌首席的上位,沈落雁正在那裡就坐。
看見廳殿中的這些人,單雄信的心裡微微更加明瞭。在座的將領之中,有近一半都是淮南軍的將領,而且這些人中不是杜伏威的義子,就是他的心腹將領,可以說這裡一半的人是遵從著杜伏威的號令的。
還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則是南越軍的首領李子通和他的部將們,剩下的幾本就都是楚國公主的直系屬下將領了。軍中早有傳聞,杜伏威年青氣盛,自從與輔公祏徹底翻臉之後,性情更是變得有些暴戾。因此和收留輔公祏的吳王的關係也一直有些疆,另外軍中還傳言他早年就與李子通有仇。當年李子通曾經兵敗投奔過他,結果最後卻想要火併吞併他的隊伍,那次杜伏威差點身死,要不是義子西門君儀的妻子揹著重傷的他逃過一劫,他早就死在了李子通的手中。
李子通原本是謝家支援的將領,謝家淪落之後,他轉投吳王。本已經是沒有了什麼勢力,但楚國公主這幾年卻一直大力支援於他,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