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來,蕭皇后就沒有一天是在踏實中渡過的。大半年過去,原本保養的極好,連歲月都沒有留下半絲痕跡的精緻臉上,卻也是多了數分憔悴,整個人也銷減了許多。此時坐在廳中,沒有了左擁右呼的宮女shi衛,也沒有了華服麗袍,更沒有了那些炫爛奪目的首飾。
整個人甚至連粉黛也未施,可是那天生的麗再,未妝之時,卻更是透lu出幾許別樣的美麗。彷彿早已經料定上了陳克復要來,皇來看到陳克復進來。甚至都沒有半分驚訝。
“我以為在遼西時就會見到你,沒有想到,你卻到得今日才來見我。我更沒有想到,你會在河北見我。陳破軍,你知道你大做什麼嗎?”皇后語氣平淡,甚至感覺不到她的憤怒。
事實之上,此時蕭皇后心中確實沒有多少憤怒。當初被張錦擄走,一路上得知並不是突厥人抓了她和太子,而是遼東陳破軍抓了她們時,她是十分憤怒的。在她看來,皇帝楊廣對不起許多人,可卻絕對對的起陳破軍。沒有皇帝楊廣,就沒有今日的陳破軍。可她卻想不明白,為何得了皇帝如此大恩寵的陳破軍,卻一而再的背叛皇帝與朝廷。
不過當皇后到了遼西之時,心中的憤怒已經在減少,她想的更多的已經是如何回去。而當她從遼西被帶到了河北後,雖然她仍然無法知道外面的形勢,但是卻已經明白推測出了許多事情。
遼東軍突破了臨渝防線,進入了河北。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能只是憤怒,憤怒只會於事無補。她心中更多的則是有了一絲恐慌,她們被擄走已經有許久,可是皇帝仍然沒有救走她們,遼東軍反而一舉攻入了河北。心中一種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她的心中無法再淡定。
陳克復走到桌前坐下,披制,他是沒有資格和皇后與太子殿下一起共食的。而且按制,身為皇后與太子,得分食。
不過陳克復現在可懶得管這些,他大刺刺的坐下,拿起酒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拿起筷子,又伸手夾了幾口菜吃下,一邊吃還一邊點頭”“這廚子手藝不錯,比去年我在宮中吃到的御膳可是好多了。皇后和太子一路從遼西趕到涿郡,只怕這兩天也沒吃上一頓好飯吧?你們放心,這飯菜沒有問題,儘管吃。”說著笑著對一旁早就已經有些忍耐不住的八歲太子楊睞和六歲宇文禪師道“看你們也是餓了,想吃就自己動手吧,可沒有人來服shi你們吃飯。”
看到陳克復無視自己,蕭皇后不盡氣苦,想她身為皇后,且向來得皇帝寵愛。但是她以往雖然從不過問朝廷政事,可是天下又有哪個官員敢如此對待自己。想到此處,皇后不由的眼睛有些溼潤,一雙鳳目也不由的冷冷的盯著陳破軍。
又自飲了幾杯酒,陳克復放下酒杯“不是下官不想早日來拜見皇后,只是前些日子下官率兵出征草原。前些日子,剛剛殲滅了突厥始畢可汗的近十萬大軍,生擒了始畢可汗等南下貴族。才剛剛回到遼東,未曾得休息,馬上又率兵前來河北,真是一刻也不得停歇,如今一有點時間,下官也是立馬趕來拜見皇后,還請恕罪。”
皇后自從雁門被擄走,已經許久都不知道外面訊息,每日被軟禁在府中,根本半點訊息也無法知道。此時一聽陳克復的話不由驚道“雁門之圍已解了嗎?陛下可還安好?”
陳克復搖了搖頭,語氣沉重的道“雁門之圍確實解了,當日四十萬勤王大軍趕到雁門,始畢才會帶著十萬殘兵回草原。本帥才抓到機會,給予突厥人致命一擊,舉南下的突厥人徹底的殲滅。不過雁門之圍雖解,陛下龍體卻是欠安。”
“陛下怎麼了?”蕭皇后焦急的問道。
陳克復假裝很難過的低沉聲音道“當日雁門之圍一解,陛下就yu率四十萬大軍反攻突厥草原。結果誓師之時,陛下卻突然中風癱瘓並且昏i不醒,一晃時間已經過去月餘,陛下的卻依然一直未醒,而且身體也越來越差。這次就連醫中聖手也無力回春,只怕離大行不遠矣。
還請皇后節哀,這次本帥匆忙從草原趕回來,也是要與皇后商議一件事情。”
“陳大帥是要放我們母子回朝麼?、,蕭後嘲笑道。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如今朝中遼王勾結了不會黨羽,正在河東謀奪皇位。在下深為陛下親自加封北陳郡王,且為朝廷尚書令、司徒,身為朝中重比,又豈能看到遼王與燕王、越王、代王他們被那些有心的臣子們利用,自家叔侄相殘?眼下形勢,臣身為朝廷重臣,也是當仁不讓,自當撥亂反正,為朝廷ji流砥柱。所以臣已經決定,八月初一,請太子殿下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