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代已經算的上是老姑娘了,年紀越大,竇線娘也越發淡了這心。從小農家長大的她,也並沒有如那些大家小姐一般學那麼多規矩。再加上當年和父親一起逃命,餐風露宿,後來入了義軍,也是時常到處逃竄。為了女兒安全,竇建德也教了女兒一些武藝,算是防身。卻沒想,竇線娘卻喜歡了學武,這些年下來,卻也有不小的進步,尋常男子倒也不是對手。
有了身手,便無法再安心坐在家中跟著後母曹氏做女紅。她總是央求那些叔叔們帶她去騎馬射箭,對於將軍的這個寶貝女兒,大家也十分喜歡,久而久知,竇線娘差不多成了軍中一員,平時訓練她也跟著,出戰時她也跟著。
剛開始竇建德還不知情,後來發現後,雖然大怒雷霆,但是線娘屢教就是不改。面對這始終心中有虧欠的女兒,他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又嘆息了一聲,竇建德也知道無法阻止女兒。只好黑著臉又訓斥了幾句,嚴令她以後不得再這般做斥候,要不然就再不許她在軍中。得到了線孃的保證後,竇建德才無奈的開啟了軍情。
竇建德看完後,眉頭皺的更深。
“將軍,怎麼了?”範願忙問道。
竇建德將信遞給範願,嘆息道,“原本只是張金稱之了率十萬人先一步趕來,我們以五萬擊十萬,正好有實力一舉擊敗。不料,前幾日降雨,運河水勢大漲,朱貴一時無法過河。現在水退了,他正在架浮橋,可是張金稱那狗賊卻是帶著十五萬人又到了。現在張金稱合兵一處,人馬二十五萬,運河南岸鋪天蓋地,到處都是他的人馬。我們要想按原計劃擊潰他們,卻是有些難了。”
範願等將領也是眉頭大皺,雖然都是些烏合之眾,但是他們河間義軍也不是什麼朝廷精銳兵馬。眼下的五萬兵馬,雖然是河間義軍中最精銳的,但也只是相對於張金稱的兵馬而已。義軍都是差不多,人多但是裝備差。
他的五萬人也都只是按裝備,分了長槍營,橫刀營,和騎兵營,不但沒有朝廷軍隊中的弩床、投石車等器械,甚至連弓都少有。五萬人中,竇建德也只能聚集了五千人的弓手營。而且他們的鎧甲也十分的少,大多是些皮甲。
以往他們能從容面對朝廷兵馬,一是朝廷兵馬征剿的官兵不多,他們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逃。但是眼下面對的是二十五萬人,這可是五倍於他們。
他們的河間義軍唯一的優勢就是將士軍紀要強,士氣要高,上下一心。可人上一萬,無邊無際。二十五萬人往那裡一擺,那還真是漫山遍野。他們都無法保證,到時兩軍相戰,只破同樣大多是農民出身的河間義軍,只怕未戰先怯。
看到竇建德憂心忡忡,範願也安慰道,“將軍不必擔憂,張金稱人馬雖多,但卻都是吞併而來。如今他剛剛火併沒多久,將士並末歸心,這個時候出戰,只怕他的人馬也不會有多少戰力。況且孫安祖將軍是您的兄弟,他軍中不少部下,也是將軍的朋友。也許,到時候他們會陣前倒戈,反擊張狗也說不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竇建德卻是眼前一亮,當年孫安祖就是他救下來的。後來他去高雞泊也是他謀劃的,後來孫安祖聚集兵馬起事後,對他的恩情也是念念不忘。就是後來他投了高士達,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疏遠。可以說,孫安祖的那些部將,基本上也和他十分熟,甚至也有不少的交情。
雖然他心中也知道,張金稱在殺了孫安祖吞掉了他的勢力後,肯定也會殺掉不少孫的老部下。但是他也清楚,張金稱只要想吞下孫安祖的人馬,就不可能把人都殺了。如果此時能派人前往運河南岸,偷偷與那些人聯絡。只要到時張狗過河時,自己半渡擊之,而孫的老部下再來一個臨陣反戈,事情大有可為。
諸將看著竇建德還在沉思,都勸道,“將軍。這次盜匪聲勢浩大。又佔據了渤海、平原,糧草無憂。我等不可輕敵。不如退而攻佔弓高城,循舊例出擊,張狗可退。”
就連一邊的竇線娘也是點頭,“狗兵勢眾,卻是兵力不強,只要搶下弓高城,他也一時不得北上,我也覺得穩中求勝最好。”
竇建德點頭,“範願,曹湛,你們說的和我想的不謀而合。只是如今賊兵勢眾,鋒頭正銳,不可以常理而度,正兵雖好,可損失卻大……”
“那依將軍的看法?”眾人不約而同的問。
竇建德又想了想,讓衛士在三十步外警戒,小聲道,“我想過了,如果我們退守弓高,雖然能保河間一時無憂,但卻是在飲鳩止渴,非長遠之計。就算我們守的住河間一時,又能如何?北有陳破軍,如今正